權蘅本意是想安慰他們,可她一開口,趙傾蓉哭的更厲害了,就連站在後面角落處的權蕊,也紅了眼眶。
哪怕是權明豪和權野這樣鐵骨錚錚的漢子,也落下了淚來。
當時,權明豪怕趙傾蓉他們擔心,寄回來的書信里只寫了她曾經受了很多苦,並沒有說她具體受了哪些苦。
明明是被人推下懸崖,別人是要存心害死她,可她卻還能將此事輕鬆的說出來,甚至拿來安慰他們。
趙傾蓉感覺心疼的快喘不過來氣了。
她一手抓住床沿撐住身體,一邊怒罵,「我的女兒,就如明珠一般寶貴,結果落到他們顧府,竟然被他們這樣對待!他們這群人,是真該死!」
權明豪聽到這話,心中冷笑一聲。
當然不止是該死,那群人,已經死了。
當初他帶著蘅兒走後,便使計削了顧長帆的官職,又找了伙人裝作強盜,將整個顧府洗劫一通。
那顧長帆平日裡在長樂縣裝的很好,實際上早就得罪了很多人,只是那些仇家看在他是個官的份上,對他多有忍讓。
現在他不過白丁一個,又沒有錢,自然會被尋仇了。
幾乎是剛到京城,他的探子就傳來消息,說那顧家一家人,在躲仇人的時候失足,全部掉到了懸崖下,屍體都被山間的野獸給吃掉了。
也算是惡有惡報。
不過這樣的事情,到底太過殘暴血腥,他是不會說給妻女聽的。
權蘅躺在床上,此刻掙扎著起來,半靠在了床頭。
緊接著,她握住了趙傾蓉的手,安穩道:「娘,我沒事,你看,現在我早就已經脫離了顧家,回到了你們身邊,往日之事不可追,我們就把它放下吧。」
趙傾蓉流著淚點了點頭,「嗯,娘以後一定會好好補償你,他們顧府欠你的,我們都會千百倍的還給你。」
見屋裡的氣氛實在太壓抑,權蘅趕緊笑了笑,活躍了一下氣氛。
「好啦!我們凡事往好處想,你們女兒我啊,進一次宮,就得到了縣主之位呢,這可是旁人想都想不到的好處呢!」
不料,她這話一點用都沒有,面前的幾個人還是愁眉苦臉的。
權明豪心疼的看著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蘅兒,你記住,在爹娘的眼裡,什麼縣主之位,什麼黃金千兩,我們都不在乎,這輩子,我們求的,只是你平安健康,知道嗎?」
面對著三雙擔憂的眼睛,權蘅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了。」
接著,她又想起了一件事,「爹、娘,今天這事,幸好有鎮北將軍家的女兒虞書寧相助,是她救了女兒,若無她,我今日可能真要葬身池塘了,我想,咱們一定要親自上門道謝才是!」
聽到這話,權明豪點頭,「的確如此,我和鎮北將軍這些年的關係也不錯,咱們這次,也算是將這份善緣結的更深了,你放心,等你病好了,咱們一家人,一起去道謝。」
有了這句保證,權蘅終於放心了。
此刻天色已晚,大家寒暄了幾句,權蘅就催著他們回去休息了,但在他們跨出門檻的時候,權蘅出聲,將權蕊留了下來。
此刻,整個房間裡,只有她們兩個人。
權蕊戰戰兢兢的走到了權蘅的床邊,一時之間有些知道說些什麼。
白日裡,她們兩姐妹雖然關係已經緩和了許多,但畢竟是她沒有一直跟著權蘅,才會讓她出事的。
不料,她還在忐忑,卻聽權蘅先開了口。
「小蕊,接下來我要講的事情,你可能會有些無法接受,但我覺得,這件事情,你必須知道。」
聽到這話,權蕊眉心一跳,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下一秒,她就見權蘅拍了拍手,「紫雲,把那東西給我吧。」
門「吱呀」一聲開了,權蕊眼睜睜的看著紫雲拿進來一個盒子,遞給了她,然後又關上了門,出去了。
盯著手中的小盒子,權蕊忐忑無比,雖然不知道裡面是什麼,但她直覺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打開看看吧。」
見權蘅都發話了,權蕊終於下定決心,咬了咬牙,將手中的盒子掀開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塊玉佩,還有一個耳墜。
不知為何,這兩樣東西看起來都很眼熟。
她拿起玉佩仔細端詳,果不其然,在隱秘處看見了「隨風」兩個字,竟真的是隨風哥哥的東西。
而另一對耳墜,就更熟悉了,這對耳墜,是她給陳清歡的生辰禮,是她親手挑的。
一時之間,權蕊的手都在發抖,她看向權蘅,「你這是什麼意思,把這兩樣東西給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