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素素:「……」
果真是神人啊!
她震驚地張著嘴,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他,下一秒邵晚臣竟上手直接把她的嘴合上了,「還有更震驚的在後頭呢,你還要聽嗎?」
雖說只是被觸摸了一下,可裴素素還是有種火燎眉毛的感覺,極為不對味,但到底還是點頭,示意他接著說。
邵晚臣接著道:「自那天起,總有人說皇上開始對政事上心了,御史台的大人們連連上奏,支持他這一行為,並抵制他從前連著三日不上朝的行為,他表面上連連點頭,說日後定當勤勉,可第二天他就取消了早朝,只見幾個威信略高的臣子。」
裴素素心說:「這也正常,要說躺平,誰能比得過史書上那幾個名流千古的皇帝,趙緱就略比他們稍微勤快點吧。」
「他所召見的臣子,包括監管司的兩位實權者,和吏、兵部兩位尚書,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也算是有點腦子,知道現在有哪些官員比較重要。
「可聽到他們說了什麼?」
「這個倒沒有,有監管司的人在,我的人不敢輕易在場,所以說了什麼無從可知,不過從那日起,都城內守衛森嚴,加強了對城門口的布控,應當是對一月之後的覲見做鋪墊。」
一個月之後……
裴素素忽的站起來:「那我豈不是這兩日就要準備了?從岳州到都城,路程可不近,中間再發生點什麼事耽擱了時間,這恐怕一個月還到不了……」
「誰會做第一個進宮的人啊?不必著急,慢慢準備便是,明日我就帶你去見慕青之,你們見了面慢慢商榷。」邵晚抬眼看她,沖她微笑。
裴素素點頭,他這人做事永遠不急不慢的,心裡盤算的東西不到最後一刻,恐怕很難猜出來,所以還是聽他安排的好,岳州是他的地界,好歹處在這裡了十年,再差能差到哪裡去。
「臨走之前……我準備給你一個紀念品。」裴素素說著拍了拍他的手背,邵晚臣竟有些留戀這種感覺,她的手熾熱而柔軟,不像他的……
正想著,裴素素從衣袖裡拿出一根毛筆來,是用木頭雕刻的,她放在他的手心裡,輕聲說:「這個就留給你,以免……以免你將我忘了!」
邵晚臣看她的神情不禁一笑,「我怎會忘了你?」他捏著這毛筆,眼神里全是稀奇。
「怎麼了?」裴素素覺著他的表情是對她這個禮物不太滿意。
邵晚臣「啊」了一聲,拿得更緊了些,「人家別人送東西都是送護膝、甲冑、簪子、腰帶,你怎麼……送我根毛筆?」
「……你要是不喜歡,就給我……」裴素素伸手去抓,結果他往旁一躲,「沒說不喜歡,只要你給的,我都喜歡……」
說著,邵晚臣那一雙暗藏含情脈脈的眼睛看著她,叫裴素素有些不知所措。
「那個……我先走了……」察覺情況不對,裴素素下意識就是逃。
邵晚臣卻不自覺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住,此刻她背對著她,他則在後面仰望著她。
「其實我一直有兩句話沒對你說。」
裴素素輕「嗯」著。
「對不起和……喜歡你。」
「……」
空氣十分安靜,在他這句話的加持下,顯得氣氛極為奇怪,營帳內的溫度好似也升高了不少。
「你呢……你對我……」
「等你真的報了仇,我就告訴你。如果你敢死了,那我不僅不會隨你而去,還會撅了你的墳,讓你死也死不安生!」
「好……」邵晚臣竟然是笑著回答的。
「我說真的。」裴素素很認真的表情看他。
「……」邵晚臣對上她的這雙眼睛,說不出話來。
他對他自己的處境很了解,若是殊死一搏,則有生機,但……卻很渺茫,可這是他無法直言告知她的。
*
夜裡,一梭穿雲箭響在了空中。
片刻後,裴素素一襲黑衣出現在了背嵬軍營外的密林中,吹亮了一隻火摺子,把眼前之人的模樣照得極清晰。
此人便是教了她一天就丟下她不見身影的半吊子師父,關山月了。
「你找我?」裴素素看著他,表情不起波瀾。
關山月點頭,從袖口中拿出一張紙條來,示意她將紙條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