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這點,裴素素拉弓的力度十足,一支箭射出,只比剛才的距離遠了一毫米。
好吧,假設她現在在古代戰場上,如果不是靠能力活下來的話,那就是靠幸運。
這東西怎麼射?有沒有人能教教她啊!
回頭之時,身後方數百米的距離處,有幾隊騎著馬的人,他們提著弓箭,立著挺拔的身子,只見他們齊刷刷地舉起弓,將箭搭在弦上,號令之下,所有箭傾巢而出,全部飛速地射向最遠處的靶子上。
她後來去查過,馬立的地方距離靶子有約莫三百步的距離,按照女子一步為零點五米計算,就是一百五十米左右。
一百五十米,她聽鄭向燭說過,騎兵在靜止狀態下的最大射程為一百五十米,但在騎馬奔跑時,對身披鐵甲的對手的有效射程就縮短到了三十六米之內。
所以如果她還沒學會的話,之後就等著被對面的人射死吧,或者被衝鋒營的跑步累死,這樣相比之下,她還是願意再嘗試一下。
當兵哪有不苦的,既然選了這條路,那就得走。
可惜的是,來到邵晚臣軍營一個星期後,她還是沒能掌握騎射要領,眼見著就要被分配了,這時邵晚臣卻告訴她,王意安受約要見她。
夜間,岳州宜縣桃家客棧。
客棧之內,原本兩三個人影,現在卻只剩下兩個人,店中蠟燭點著,微末火光之下,四方桌前坐著兩個女子。
以左的女子身著黑色長衫男裝,膚色較黑,是指白皙中透著些黑,身子不似閨中女子般苗條,右邊的女子一身白衣,頭戴白紗長帷帽,有曼妙優雅之感,坐姿乍眼一看,便就是閨中女子。
於她後方的牆邊處,立著一把紅傘,是那日裴素素在雨中所見過的,近距離觀賞,這把紅傘做工精細,又有金色纏枝紋鑲嵌,襯托出的紅色才更加艷麗。
「姐姐,這麼著急要見我,是想妹妹了嗎?」王意安說話時右手拿上來托著下巴,從帷帽的縫隙中看裴素素。
裴素素一笑,「你過得還好嗎?」
極少有人開口第一句話問她過得是否還好,所以她心裡恍惚了片刻,似乎是察覺到此刻她們身處在一個無比正常的空間,這裡沒有任何威脅,沒有任何利益交往。
王意安鮮少的將戒備心放下,以這樣輕鬆的姿態去面對一個人,說話的語氣也緩緩的,不含一分針對意味。
距離她們上次見面,已經過去四個月零三天了,她竟然想念地緊。
「我還好,人活著就行,沒必要要求太多。」王意安揭開白紗,露出一雙真摯清澈的眼睛,「我的膚色,可比姐姐好太多了。」
裴素素下意識笑了笑,她的臉確實被她糟蹋壞了,一點沒有女孩子的感覺,說她是女的,估計旁人都得思考半天,像是曬足了一百八十天般。
話說她也沒曬這麼久啊,竟然真的黑得不成樣子。
王意安說完喝了一杯茶,道:「四個多月沒見,姐姐什麼時候與淮陰侯扯上關係了?他身邊那麼亂,可別把自己陷進去。」
「哦……」是個人都知道他身邊亂,可她已經逃離不了了!
裴素素壓下怒火,道:「機緣巧合吧,我很好奇,他是怎麼聯繫你的?」她皺著眉,邵晚臣說到做到的習慣非常好,可是這速度也太快了,現代叫人見面還得三天為起步時間呢。
王意安雙手一攤:「想知道啊?那求一聲我聽聽,我高興的話就告訴姐姐。」
面對對面那一臉人畜無害,還我見猶憐的容貌,裴素素雖然有一點「靦腆」,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雙手抱拳,道:「哎呦我的好妹妹呀,快告訴我吧,姐姐想知道得緊,求求你了。」
她發出的嗲聲嗲氣自己聽著都覺得有些嘔啞嘲哳難為聽的感覺。
王意安卻不吐槽她,反而是有些得意的笑了,裴素素覺著這人就是要看到她求她,她才會松嘴。
「說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是這個東西。」說著王意安從袖口中拿出一個木製哨子,遞給了裴素素。
「以後想見我,不必求別人,自己就能做到,三長兩短代表救命,這個要一直吹,之後立即跑就對了,一短四長代表有事相見,屬於找人買兇,兩長三短代表需要幫忙解決一個麻煩,比如甩掉跟蹤的人,或者幫助隱藏掉犯罪線索,修改也行。」
「就這樣?那……那要是聽不見怎麼辦?」裴素素捏著那跟她小拇指一樣大的哨子,內心存疑。
心說這在古代,莫非做殺手的都是些順風耳的存在?一呼百應?
「也有聽不見的,所以我叫你在吹三長兩短之後趕緊跑啊,我怕有人不在你身邊,而且就算是在,如果對方實力很強,有些人也是不會幫忙的。」王意安抿了抿嘴。
果然自己的生命第一,裴素素覺得殺手的素養總該如此,不應該為了錢或者狗屁約定,而把自己的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