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彎月弓尾部極為鋒利,是他為和近敵交手親自製作的,如果再加上他那不易被捉摸的武功,會十分有優勢。
剛才裴素素被射的時候沒注意到,這人拿著一把紅色的弓,在暗夜中,竟發出隱隱光芒,與王意安手拿的傘,倒是極為相配。
他們二人的功法全然不同,王意安陰中帶剛,那男子利落狠辣,但幾招下來,他們始終沒分出勝負。
或許……他們並不想傷彼此性命?看樣子他們是認識的。
裴素素找了個角落坐下,傷口的疼已經不足以讓她離開這個屋子,她看著火從棺材裡往外蔓延,燃燒了桌布,白綢,繞上房梁,正向她這裡而來。
煙霧紛飛的火勢中,柳嘯月從門檻處邁過,青綠色長裙尾部已滿是泥濘,而渾身是雨的她根本不需要加什麼別的濕東西覆蓋。
她一把拉起裴素素,讓她能夠站起來,下一秒,柳嘯月毫不猶豫地掰斷那支箭,裴素素沒忍住哼哧了一聲。
隨後,她將她的肩膀架在自己的胳膊上,裴素素此刻已沒了力氣,但還清醒著,看著房頂上的兩人不休地打著,雨中的許遠推開最後一個成為他手下敗將的人,緊緊跟在柳嘯月身後,還不停向周圍查看。
剛出院子,便從前方行駛來一輛馬車,車上的人樣貌逐漸清晰,裴素素用她那不太明朗的眼睛看著,是崔嶷。
「上車!」崔嶷猛地將疾馳的馬匹停下,大聲地喊著。
沒想到來接她的,會是崔嶷。
柳嘯月趕緊將裴素素送上車,許遠也隨之上來,可柳嘯月並沒有打算停留,立馬就要下車。
裴素素用弱弱的力氣拉住她,輕聲道:「你要去哪兒?你受傷了……」
柳嘯月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多處的傷,但這並不能阻撓她離開,她推開裴素素的手,說道:「天涯海角,總有去的地方,你要照顧好自己。」說完便頭也不回地下了車。
許遠沒加阻攔,他臉色憔悴了很多,靜靜地看著裴素素,說道:「是離開還是留下,都是她的選擇,不過她這一走,怕是不會回來了。」
裴素素同意他這說法,可她又能去哪裡呢?
*
房頂上的兩人已然停止了打鬥,但卻一片狼藉,瓦片被掀飛,紅傘被擊落。
男子緩緩收攏了弓,這弓在王意安的身上留下了兩處傷口,卻不足以致命,他一開始也沒想要她的命。
而她也用那短劍,刺傷了他的腹部,算是各有收穫。
「你的毒,快要復發了。」他輕輕道。
果不其然,在他說完這句話後,王意安的心便驟然疼了起來,瞬間沒了站著的力氣,半跪了下去,膝蓋被瓦片硌得生疼,但卻遠不及此刻心的痛苦。
關山月把她遺落在旁邊的紅傘撿起來,為她撐著,自己卻還淋著雨,但那斗篷未曾被她打落,雨沒再肆意地落在她的身上,姑且能讓她現在的感受好一些。
「你這是何苦呢?他的本意,是要殺了那個仵作,你又為什麼在沒有解藥的情況下,動了內力?」關山月挺直著腰板站在那裡,低眼俯視著她。
王意安眉頭緊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在來之前,就已經被雲七打傷了,毒發作得很迅猛,不過好在她的內力對這毒有一定抑制作用,可那不是長久之計。
方才她與關山月的對打,已然將體內的毒給激發了出來,而現在她沒有解藥,恐怕要疼死在這兒了。
關山月蹲了下來,從衣袖裡拿出了一個小瓶子,遞到了她的眼前。
「……什麼?」王意安費力地抬起她的眼皮看著,已經沒有力氣去想別的了。
「解藥。」關山月語氣平淡地說。
「為什麼……」她虛弱地開口問著。
「沒別的原因,我樂意。」關山月頓了頓,「不過阿陰,這次你可欠我一個人情。」
她接過他的藥,或許理智告訴她,她不應該把他救命的東西拿來自己吃,可那時候她沒有理智,疼已經叫她忘記了思考。
待藥服下,王意安才感覺到良好,將將站了起來,把她的傘從他手中拿過,給他撐著,讓他不必再被大雨淋。
「謝謝,是兩個人情。」王意安微微一笑,「我從沒想過,號稱天下第一箭的修羅,也有失手的時候,這可不像你。」
關山月滿意點點頭:「沒錯,我是不想殺她,不然第一箭她就沒命了,何須我再出第二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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