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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極白的皮膚淌流過雨水後愈發顯得纖薄透明,指骨間都溢出蒼白的情味,冷雨從指縫間落下去,濕淋淋的水氣旋繞。

她的皮膚並沒有被腐蝕。

窗欞里望下去,視線能見著沿街景象。街心已經空無一人,只有寂寂的冷雨不止歇地顛倒整座城池的繁華,碾碎春日好光景。

一截斷臂躺在街心中央。

雨水嗒嗒下落。

那截斷臂逐漸在離清緣的視野里變成灰黑色。

*

輕手輕腳推開自己的客房門,離清緣準備下樓一趟。她手裡提著茶壺,偽裝成下樓添茶水的架勢。

她不好奇極樂城的真相,但

覺得自己也需要知道一些東西,才能保證到時候可以順利離開這。

前台處,藍衣掌柜仍舊坐在那,低著眉撥動算盤。

「掌柜。」離清緣叫她,神情露出點佯裝的迷惘,「這麼晚了不睡覺嗎?」

沒想聽了這句話,那藍衣掌柜臉上的神情竟是比她更迷惘,重複:「睡覺?」

因著城門口那兩位侍衛帶給離清緣的詭異感覺,她每次觀察這座城裡的人,都會習慣性先看他們的眼睛。

藍衣掌柜的眼珠也是灰色的,質感卻並不僵硬,只是暗淡得像蒙了層塵。

「大晚上不睡覺,跑樓下來幹什麼?」

檐如歲不知何時也下樓了,聲音倏然在離清緣背後響起,驚得她本能一回頭。發辨間纏了銀蓮絲絛的少年一隻手扶在木梯把手上,目光掃過藍衣掌柜一瞬,而後又移回到離清緣身上,說:「過來。」

他梨黃衣袖隨風微微揚起,線條分明的清瘦手臂與衣袖的接觸空隙間,能窺見裡面蟄伏藏匿的蟲蛇。

於是離清緣很沒出息地過去了。

「下樓找水喝。」她拎著茶壺解釋。

「我房間裡有水。」檐如歲接過她手裡的茶壺,轉身抬步上木梯,淡淡說,「跟上。」

跟上?

離清緣回頭看了一眼藍衣掌柜,見對方仍舊低著頭撥算盤,一副游離在世界之外的模樣。

手腕忽地被人抓住,檐如歲抬手把她的腦袋掰了回來,聲音有點不悅:「別看了,她比我好看?」

這是一回事嗎?

得益於這一回頭,現在她被檐如歲攥著手腕帶上了木梯,一路到了他的房間。客棧上房的配置都是一樣的,檐如歲房間裡的茶壺也擱在中央的梨木圓桌上,裡面添好了茶水。

「不是渴?」檐如歲看離清緣不動,直接又替她倒好了一杯盞茶水,遞她面前,「喝。」

...說實話,檐如歲房間裡的茶水,她不大敢喝。

「等我餵你?」見她還是不動,檐如歲又微一挑眉,露出那種少見的艷麗笑容,「也不是不行。」

眼看對方真的拿起杯盞準備湊到她面前了,離清緣終於眼一閉心一橫,乾脆承認,「我有點好奇那個掌柜。」

檐如歲把玩著杯盞,問:「為什麼?」

這倒是很好回答。

「正常人誰會坐在前台撥算盤撥一宿?」離清緣說。

檐如歲「嗯」了一聲。

他說:「也是。」

隨著這句話音落下,檐如歲轉了轉左手無名指上的骨戒,房間裡忽就流溢過一陣濃重香氣,裊裊瀰漫開。

暈眩的感覺襲來。

離清緣不受控制地閉住了眼睛,半邊身子癱下,軟綿綿倒在了檐如歲懷裡。他把人抱上床,掖好被角,自己下樓去了。

一樓客棧廳堂的前台邊,檐如歲五指張開,手中剎然結出一張銀白蛛網,竟是直接將眼前的藍衣掌柜的腦袋籠罩其間。

銀白蛛網收縮,藍衣掌柜的頭顱上驀然打開了一個豁口。

裡面正爬出密密麻麻的蠱蟲。

檐如歲在蠱蟲之間捏出一根正不斷生長的紅線,繞在指尖「咔」一聲絞斷。

「失策。」他收回蛛網,藍衣掌柜的頭顱自動歸位,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只是那眼珠細看去,也已變成僵硬的灰。

他輕輕嘆了口氣,說:「忘了你們也會產生自我意識了。」

*

昨夜的記憶仍在腦海當中。

離清緣轉頭,見著正不聲不響睜著眼望她的檐如歲。她張牙舞爪撲到對方身上,捏著檐如歲的臉問:「你給我用的什麼香?」

「你知道了有什麼用?」檐如歲挑眉,「你又打不過我。」

...真是欠兮兮的。

離清緣被他的話一噎,更泄憤似地同時伸了兩隻手,掌心貼上對方的臉頰胡亂蹭來蹭去,直到給檐如歲瓷白的肌膚上留下明顯的紅痕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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