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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腹順下去,游移到離清緣柔軟的唇畔處,點著唇縫摩挲,忽就笑了:「那是只喜歡我一個麼?」

...好尖銳的問題!

對方的指腹抵在離清緣唇縫間,她不敢張嘴,只能用力一點頭,想表達自己的誠心。

「好。」檀秋祝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藤鐲處,沒抽走,確是垂眸笑了,「那你明日把這個還給你在不周廟交的那位好友,可以吧?」

於是自從上了飛舟到現在,發現離清緣都沒有去還藤鐲的打算後,檀秋祝就總似笑非笑瞧著她,人愈發陰陽怪氣。

離清緣頭疼地按一按額角,心想這人還不如直接發瘋呢。

飛舟停在南疆地界,街間華燈初上,人潮如水般熙攘,三人在街上晃蕩好一番,才在偏僻處尋到間能落腳的客棧。

「鎮上怎麼這麼熱鬧?」辦理入住的掌台前,離清緣古怪地嘟噥了聲,「客棧都能全住滿了。」

「哎——」客棧老闆捻一捻鬍子,搖頭晃腦說,「姑娘你有所不知啊,最近我們南疆不太平得很!」

「哦?」離清緣眨了眨眼,裝出一副好奇模樣,「怎麼個不太平法?」

「還能怎麼不太平啦?」客棧老闆擺一擺手,語調壓得神神秘秘的,「村落里老死人唄!」

「對了,姑娘,我們這隻剩兩間房了。」客棧老闆指一指離清緣身後的師靈澈道,「你和這位姑娘一間嗎?」

...撲哧,忘了師靈澈這會又換回女裝打扮了。

離清緣還沒說話,檀秋祝率先出了聲:「她和我一間。」

「哦,哦,我懂我懂,夫妻啊......」客棧老闆剛想推過去一把黃銅鑰匙,師靈澈就走了過來,伸手拿走了。

他拍一拍檀秋祝肩膀,柔聲嘆氣:「還是我們兩個一間吧,別讓離姑娘為難。」

*

離清緣覺得師靈澈說得對。

條件有限,兩個大男人一間房,天經地義好不啦?

拾了台案上另一把黃銅鑰匙後,離清緣就「噔噔蹬」上了旋梯,開了房門撲倒在客棧床上,把頭埋進被褥里。

但這種一個人安靜待著的時光顯然持續不了多久,不過三五分鐘,她就聽見外頭叫自己的聲音。

「離姑娘。」

是師靈澈。

「什麼事呀?」離清緣認命般起身開門,站在房門口,打了個哈欠,問,「現在要出去嗎?」

「不用,只是想給你送些東西。」師靈澈溫聲說。

他走過來,手一攤開,須臾間掌心中央落下一截藤蔓來。

那藤蔓纖韌細長,蜿蜒而彎曲,淡金顏色,似流光溢彩。

師靈澈把藤蔓遞過去給離清緣,語調柔柔:「你一個人住,總歸不大安全,這藤條勉強能當個武器,也算多一層保障。」

「這個,我怎麼用啊?」離清緣提起那一截藤蔓,倒真有些好奇地探頭探腦了,「直接拿它抽人?」

「我來吧。」師靈澈拿過離清緣手裡的那截藤蔓,垂著眸一點一點繞著離清緣的指節纏上去,像一尾靈活的小蛇。

纏繞在她指節上的藤蔓仿如融進血肉,鐫刻成一圈淡金色的印痕。

「可以了。」師靈澈溫柔放下她的手,「你試試。」

「咻」一聲,一條藤蔓絲線從離清緣指尖飛出,霎時向前一勾,像纏住了些什麼人。

——哎?

離清緣定神往前

瞧去,見到了自己最不願發生的情況——

她勾住了不知何時出現在拐角處的檀秋祝。

淡金色藤蔓勾上對方骨節如竹的那雙手,纏緊在腕骨處,嚴絲合縫。

「表...表哥?」離清緣趕忙手往回一攏,倏地收回藤蔓絲線,卻沒想這一收,直接把檀秋祝給拽著手腕帶過來了。

絲線終於消失。

猝不及防間,檀秋祝已攥過離清緣手腕,這會換他把人往身前一拖,而後挽她半截衣袖上去,攏到纖細的腕骨處

那條硃砂串珠又出現在了他手中,被他又一次套在離清緣的手腕上。

「這串珠防身,一個人住,」檀秋祝垂著眸瞧離清緣的手腕,串珠色丹紅,兩相比襯下,映得離清緣那一片肌膚愈發瓷白如玉。

他輕輕摸了摸那串珠,冰涼的指尖連帶掃過離清緣腕骨周邊的皮膚,痒痒麻麻。

「確實不安全啊。」

檀秋祝按住離清緣的肩膀,黧黑的桃花目一動不動緊緊注視著她:「但阿緣——」

他幽幽嘆了口氣,昳麗的眉眼間露出苦惱:「別老隨便收外人給的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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