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那兩日,師靈澈也試圖教過她刺繡,但離清緣的女紅天賦確實是差,連把線穿進針孔都能穿半小時。
穿進去了也沒好事,她能把自己十個手指都紮上一遍。
「罷了。」師靈澈替她用絹帕捂著十指止血,終是嘆一口氣,「我來吧。」
這會兩人坐在海棠花樹下,離清緣支著下巴看對方,哎了聲問:「你怎麼從來不問我為什麼知道你不是女子?」
聽到這個問題,師靈澈神色微怔一下,停了手中針線走勢,笑了一下,答得玄之又玄:「因為姑娘與我有緣。」
……沒有一點價值的回答。
離清緣不想就他們有緣沒緣這個話題糾結,隨口挑過了個問題:「那你當時為什麼會暈倒在這裡?」
師靈澈垂了垂眸:「我從飛舟上自己跳下來的。」
飛舟?噢,對,一種挺高級的飛行法器,能乘載上百個人。
「你——」
離清緣從桌案上的瓷盤裡摸了塊桃花酥糕扔進自己嘴裡,師靈澈心細,發現她愛吃甜食後,她每回過來,桌案上都會擺好糕點。
她頓了頓,說:「你跳下來幹嘛?找死?」
師靈澈柔柔笑了聲,也不惱,很耐心回答她:「我不想那麼快回去,要給那些人一點時間。」
……有價值但像謎語的回答。
離清緣看他一眼,很誠實:「聽不懂。」
「沒關係。」師靈澈繼續低頭替離清緣繡嫁衣,神色安安靜靜的,「你的很多東西我也不懂。」
......還會陰陽怪氣了?
離清緣站起身來,「噔噔蹬」跑到師靈澈跟前,她蹲下身來,和坐著的對方平視,竟從對方眼裡若有似無看出點委屈來。
她捧著師靈澈的臉,哎呀了一聲,說:「你想懂我的什麼?」
師靈澈偏了偏頭,像躲避她的觸碰:「你說要我對你負責,可我連你叫什麼名諱都還不知道。」
「撲哧」一聲,離清緣笑了出來,她把師靈澈的臉掰回來,笑眯眯的:「就這點事?」
她從袖子裡抽出一張庚帖來,遞到對方跟前,一臉狡黠道:「好啦,這個給你,夠不夠你了解我?」
現在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湊得極近,師靈澈長睫傾覆下來,一雙水潤盈濕的眸子定定盯著離清緣瞧,他的瞳孔顏色生得獨特,是一種很剔透的灰色。
「我覺得你很奇怪。」師靈澈輕聲說,「你其實根本無所謂我對不對你負責,但你又每天要到我這裡來晃蕩。」
「你也很奇怪呀。」離清緣點了點對方的鼻尖,笑盈盈的,「你說要對我負責,但怎麼都不告訴我你的身份,我好歹還把庚帖給你了呢,我比你誠心。」
話是這麼胡扯,但其實庚帖這玩意,離清緣手上有一堆,檀秋祝她給過,檐如歲她給過,現在......嗯,師靈澈也給了一份。
「我的身份麼?」師靈澈忽然伸了手,反掌住離清緣的脖頸,往前一扯,讓兩人之間幾近已是額抵著額的距離。
不周廟裡種了許多海棠花樹,也不知是什麼品種,才能在不周山這樣詭譎的天氣里四季皆盛開,粉燦燦戰巍巍占滿了整個後院。
晴河天光動,滿庭海棠春香暖,情味頗好,但卻不及半分如今隨兩人距離拉近而忽流溢過周遭的百花香。
那是師靈澈身上的氣息。
輕盈綿延,卻又絢爛綺麗,醺醺然得人不嗅自醉。
他安靜注視著離清緣的眼睛,感受到一種無法言說的熟悉。
一句「你說呀」在離清緣喉里還未吐出,就聞「砰」一聲,後院的門被猛然推開。
離清緣心下一驚。
……糟糕,怎麼有人來了,不…不會…是檀秋祝吧?
但檀秋祝慣以溫柔面目示人,應不會用此般力道吧?離清緣懷著最後的希冀,悄悄移了目光往門口看去。
黑衣,碧桃花紋,用深紅色髮帶束起落在身後的高馬尾,昳麗到桃羞李讓的好容色,還有——
正「沙」一聲往她這處飛來的八骨紅傘!
*
那八骨紅傘當然不是沖離清緣而來,而是沖她旁邊的師靈澈去的。
...誒?不是?她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啊!面板上怨氣值都降到70%了,她不能功虧一簣啊!
離清緣本能想往師靈澈身上一撲,替他擋了那攻勢,下一秒,卻只見師靈澈周身剎地憑空而生叢叢淡金色藤蔓,將他和離清緣圈籠在中間,顯然是一個保護罩的姿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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