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頓感一股壓力襲來，不約而同的低下頭。
忽然，會議室響起手機鈴聲，聲音是從最上面傳過來的。
屏幕正閃動著來電顯示。
顧清晝低頭掃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就在電話即將自動掛掉時，右滑接聽。
電話那頭的人小心翼翼的喊了聲九叔。
「嗯，什麼事？」顧清晝說完，朝匯報的人抬了下手，示意繼續。
那邊過了很久，才緩緩發出聲音，「九、九叔還、還回來吃飯嗎？」
她原本想說，梅姨讓我問問九叔中午回來吃嗎，到嘴邊卻變了。
顧清晝手裡的手機屏幕亮了兩下。
幾乎是黎念話音剛落，他這邊就彈出兩條微信。
然後順手點了進去。
梅姨：【先生今天晚上回來吃飯嗎？】
梅姨：【對了，昨天太太在客廳等了先生一晚上，凌晨一兩點才睡下。】
梅姨以為黎念不會主動打電話，她想做點什麼緩和兩人的關係。
顧清晝收回目光，坐直了身體，指節漫不經心的叩了下桌子，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電話那頭的黎念還在緊張的等待回復。
良久，聽到電話里傳來不疾不徐的聲音，
「昨天睡得很晚？」
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想到昨晚自己莫名的舉動。
黎念攥緊手機，故作自然的開口，「沒、沒有，我十點就睡了。」
但還是不可避免的結巴了一下。
第38章
黎念不擅長撒謊，說完手心還有些出汗。
通話安靜了幾秒，然後就聽到電話那頭的人說半小時後到家。
聞言，黎念輕輕呼了一口氣，心情不自覺開心起來。
顧清晝一向說到做到，掛了電話直接散會下班，他到家的時候，梅姨已經將晚餐做好。
餐桌上，顧清晝問起黎念的新工作怎麼樣，黎念乖乖的有問有答，一周沒見的陌生感漸漸被沖淡。
晚飯過後，顧清晝從錢包夾層抽出一張黑卡給黎念。
卡身低調貴氣，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銀行卡。
黎念愣住，忙擺手，「我、我不能要。」
顧清晝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問：「如果是院長給的呢？」
黎念不算笨，幾乎下意識就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這不是一回事，奶奶是她的家人。
她的心思太好猜，顧清晝一眼就能猜到她心裡在想什麼。
很好，依舊是排除他在外。
氣氛陷入難以言說的沉默。
顧清晝按揉了下額頭，淡淡道，「給你的就是你的，至於怎麼處理隨你。」
他的語氣沒什麼情緒，說完就上樓了。
客廳，黎念雙手不知所措的放在腿上，垂下頭眼圈泛紅。
她好像又把事情搞糟了。
黎念本來就是敏感的性格，極容易因為別人的一個眼神一個句話反反覆覆糾結、猶豫、不安。
她不知道怎麼辦，想來想去，能求助的人也只有薑絲絲。
沒幾分鐘對方微信發來：【居然向一個加班狗秀恩愛，沒愛了。】
黎念還沒打字，對方又很快發過來一條：【我問你幾個問題。】
黎念：【什麼？】
薑絲絲：【你和顧大佬是不是合法領證？】
黎念：【是。】
薑絲絲：【法律關係上你們是不是夫妻關係？】
黎念：【也是。】
薑絲絲：【這不就得了，你就把它當成老公給老婆家用錢，別想太多。】
薑絲絲是最了解她性格的人，知道她糾結什麼。
黎念握著手裡的銀行卡的棱邊，有點硌手，打字：【可是我覺得九叔還是有點生氣，不是因為卡，而是因為…】
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把之前在派出所那一段的事告訴了薑絲絲。
薑絲絲沉默半天，才打字回覆：【笨蛋念念，哪個男人願意自己老婆遇到危險向別的男人求助。】
薑絲絲：【顧大佬肯定傷心了，以為你討厭他。】
黎念也覺得自己做的錯了，被她說的很嚴重，無措的問：【那我怎麼辦。】
薑絲絲：【撒嬌，親親，睡睡，相信我沒錯的。】
這能管用嗎？
黎念看著微信頁面糾結，最後心一橫，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