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爸爸也喜歡在這種地方賭博。」宋婷婷的神色非常萎靡,「我家……那時候很困難。」
祁天錦像是想通了什麼,沉默一會兒,問道,「那時候你弟弟還沒出生對吧?」
宋婷婷點頭。
她那時候很小很小,媽媽以為她那么小記不住事情,其實她都記得。
債主找上門時媽媽抱著她躲在床底不敢出聲,家裡停電卻找不出一點錢交電費,她的手被刀子劃出一道深深的傷痕時爸爸因為沒錢也只能說一句『貼上創口貼就好了。』
幸好她的媽媽找鄰居借了一百塊把她帶去醫院縫針,但也只能縫針,破傷風的錢也需要一百塊,家裡已經沒有第二個一百塊了。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媽媽厚著臉皮帶她去熟人的診所里賒帳打了一針,如果沒有那一針,她可能會因為得破傷風死掉,也可能會因為運氣好活下來。
窮人的命是由運氣組成的。
爸爸的改變是因為第一個弟弟的出生,當時媽媽大著肚子帶她去外地躲債,結果在公交車上生了。
當時媽媽快生了沒空管她,匆匆把她交給車上的一個老大爺就被拉去醫院了。
幸好大爺是個好人,把她送去了醫院,宋婷婷現在還記得那間的冰冷長椅,當時她穿著短褲,明明是夏天,她卻渾身都在發冷。
這些是她對媽媽和自己童年的記憶,對爸爸的記憶黑壓壓的違法賭。/場,賭場裡聲嘶力竭的瘋狂賭徒,和肥頭大耳賺得盆滿缽滿的賭場老闆。
宋婷婷和媽媽在醫院住了兩天,因為欠著醫院的錢,在一個凌晨,媽媽帶著她和弟弟偷偷跑了。
當時她們沒有錢,只敢睡在銀行自助機的小房間裡,媽媽帶著一個嬰兒一個幼兒也找不到工作,宋婷婷記得那兩天她和弟弟一起喝的母乳。
至於媽媽吃的什麼她就不知道了。
一直到第三天,他們終於聯繫上爸爸的家人,姑姑給她們打了一千塊錢,宋婷婷和媽媽才暫時有歇腳的地方。
然後弟弟滿月那天,爸爸回來了,抱著來之不易的兒子他欣喜若狂,並發誓要改過自新好好養家,因為他有兒子了,他有後了,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狀態了。
就好像宋婷婷和媽媽是在兒子誕生之後才成為他的家人似的。
從那以後,宋婷婷家裡的情況越來越好,在第一個弟弟讀幼兒園的時候,她家已經能負擔起私立幼兒園的價格了。
宋婷婷從小對音樂很感興趣,也上了幾節鋼琴課,後面偶然從老師那裡得知一節課的價格後就死活都不願意去學了。
宋婷婷多麼希望自己是個公主,家境富足,長相美麗,性格開朗大方,精通一門樂器,還有兩個疼愛自己的哥哥,而不是需要她『懂事』的弟弟。
雖然媽媽一直對她很好,但宋婷婷知道自己沒有任性的資本,因為媽媽已經很辛苦了,如果她再任性些,媽媽不就太過辛苦了嗎?
她當不了公主也沒關係,她可以看著祁天錦當公主,然後幻想自己是祁天錦。
不過她得是一個善良優雅有點小脾氣的公主,祁天錦罵人太難聽了。
不過這些她都沒有勇氣說出口,面對祁天錦的詢問,她只敢低聲說道,「我小時候因為爸爸賭博,家裡變得很困難,很困難很困難。」
祁天錦很想張口罵一句『爛人』,不過沒敢罵出口,於是說道,「嗐,都過去了,你家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那不一樣。」宋婷婷小聲道,她鼓起勇氣挽住坐在自己左邊的祁天錦,自言自語似的重複了一句,「那不一樣。」
祁天錦的爸也有過爛賭的時候,那時候她媽媽去世一年,祁天錦的小提琴學費欠了半年,老師催到她不敢上課,去問爸爸也只能得到一句。
『昨晚就輸光了八萬,早知道先給你交學費了,唉!』
祁天錦面無表情地說,『我真希望你明天就被車給撞死。』
把祁爸爸難過得掉了兩滴眼淚。
於此同時,因為錢嫁給祁爸爸的後媽也過得很不好,天天哭她嫁進來後就沒買過新衣服,生下來的女兒也跟著受苦balabalabala。
沒有宋婷婷慘,不過也很不好受。
總之,度過了艱難地兩年,到高三這年,祁爸爸終於戒掉賭癮,她又可以當個富二代了。
祁天錦感同身受,一想到那兩年就恨得牙痒痒,她恨沒有那些沒有責任感的男人,一上賭桌好像把靈魂、腦子、身體全部扔了。
像一隻被閹割掉的雞,因為皮肉嫩滑,極其美味,所以不管是用來煲湯還是爆炒還是清蒸都會被吃得只剩骨頭。
水無痕可以聽見祁天錦的內心OS,看著她們一個難過一個憤怒的對比,心想:怪不得說千人千面。
這時荷官已經發完籌碼,她們的籌碼是血淋淋的手指,祁天錦有十根,對面的鬼也有十根。
祁天錦望向其他桌的賭徒的手,難道那些變成豬蹄的鬼是因為……手指被切掉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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