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該發現的,這裡的一切都太過詭異了。
她顫顫巍巍地抬起眼睛,看見男人那張冰冷的慘白的像是某種無機質的臉,恐懼接連不斷在腦子裡炸響,李露腦子裡只剩下一句話:我一定要活下去。
整個世界只有太平間的冷氣機在呼呼吹風,李露聽見了,其他房間也傳來了輕微的摩擦聲,太平間的人在復活。
「你……」李露嗓子干啞的嚇人,剛說了一個字就再也說不出下一個字了。
男人突然笑了,臉上的冰碴簌簌抖落,「為什麼每天只有你一個人下來?不應該是兩個人嗎?太平間不允許一個人呆著,你不知道這個規定嗎?」
「我被排擠了。」李露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深淺的溫度驟然下降了好幾度,這裡已經夠冷了,李露開始打抖,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寒冷。
「你想不想復仇?只要幫我一個忙。」男人的聲音開始變化,聲線很高,嗓音很尖,像是女人的聲音。
李露顫抖著點頭,腦子裡卻想起了男人的死因:精神分裂。
當時她還很疑惑精神分裂怎麼會死人,四號床的死人身上沒有自殺的痕跡。
「什麼……什麼忙?」李露當年只是個實習生,身體再劇烈地搖晃,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男人又是笑了一下,這次冰碴落在李露的手上,臉部的肌肉因為僵硬而扭曲,可以看出生前姣好容顏的痕跡,「這個鑰匙,複印一份給我。」
李露嚇都要嚇死了,自然不會傻到拒絕。
男人笑著咧開嘴巴,露出一口沾滿乾涸血跡的牙齒。
李露安全離開了,她蹲在太平間門外哭了一會兒才收拾好情緒上樓。
她決定放掉這件差事,都撞鬼了她鐵定不會再踏入太平間一步。
把鑰匙還給護士長,李露邁著虛軟的雙腿上樓,夜裡醫院的電梯被停掉了,她只能舉著手電在樓梯間裡爬,粗重的喘息聲在黑暗中迴蕩,像是一場逃離不了的噩夢。
爬樓梯時已經想好要怎麼寫辭職信了,小張看不慣她,毛醫生也莫名其妙不喜歡她,她很快就能離開這裡。
就在李露快走到七樓時,視線里出現了一隻小小的腳,接著是小張的臉,下一秒心口一陣鈍痛,李露被踹的向後倒去,一口沒喘上來,差點當場暈死過去。
滾了好幾節台階才摔在地上,李露滿腦子嗡嗡直響,她的腿還因為太平間的刺激而軟著,一時之間竟然站不起來。
「好好好,平時沒教訓夠你是吧?」小張冷笑著,一步步走近李露,「平時是我小看你了,你個鄉巴佬的本事還真大啊。」
她的眼睛幾乎要冒火,不等李露反駁,又是狠狠一腳踢來,面目猙獰,怒喝道,「你個小。,賤。,人!平時看著老實,背地裡卻說一套做一套,賤。,/貨!婊。,。子!勾的路醫生……」
她沒有說完,而是又踢了一腳。
路醫生就是院長的兒子。
小張目中帶火,清秀的臉蛋扭曲得更加厲害,臉色漲紅,嘴裡不乾不淨地罵罵咧咧,李露很快回過神來,鄉下人有鄉下人的好處,從小幹活的她力氣很大,三兩下就反手扭住小張的手臂。
她湊在小張耳邊輕聲道:「因為你長得太醜了,所以路醫生不喜歡你,漂亮臉蛋是天生的,要怪就怪你媽沒給你生出一張好臉。」
小張拼命掙扎,聲音嘶啞難聽,毛醫生見狀有些不知所措,她對路醫生沒意思,欺負李露也只是因為她是農村來的,並不想起什麼實際衝突。
於是她不得不出面做老好人,「算了算了,事情鬧大誰都不好看,先鬆手吧,小李。」
李露也不想鬧事,但是她不能白挨打,正要動手扯下小張的頭髮的時候,對方的聲音鑽進耳朵,「李露,別忘了你的實習評分。」
小張的語氣之中充滿惡意,目光冷冷。
李露慢慢鬆開了手,倒不是在意實習評分那點小事,她已經打算辭職了,實習評分又有什麼要緊的?
小張本想再鬧點什麼事,毛醫生已經拉著她急忙離開了,事情鬧大對誰都沒有好處,況且院長兒子正在追求李露,萬一這個鄉下妹真的變成路夫人了,她們以後還有好日子嗎?
毛醫生越想越後悔,暗暗責怪小張當初按耐不住,早知道就不跟著她欺負李露了。
她們兩個匆匆離開,只留下李露在原地深思,她改變主意了。
李露人生前十幾年一直過著食不果腹的苦日子,離開學校進入醫院的時候,她就對自己發過誓,她絕對絕對不會再讓自己回到那個惡劣的惡毒的殘忍的家庭之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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