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如蘭臉一顫,哼道:「我也曾是官家小姐,你們玩的那些內宅陰私,我都是知道的。我不信你不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她抬起頭,怒瞪著的雙眼裡有恨意:「嚴家人過河拆橋,我自然也恨,但我更恨你們陸家!是你們把我關起來,不人不鬼地過了這麼久!」
「那你為什麼不去死?」
齊如蘭被問住。
陸珈望著窗戶:「因為你那個逃走的哥哥還在跟你聯繫吧?」
齊如蘭的臉也僵了。
陸珈朝她伸出手:「拿個可以證明你身份的東西出來,只要你哥哥出現,等我母親這個案子了了,我會賜給你想要的東西。」
齊如蘭咽了口唾液:「我憑什麼信你?」
「不給也行。」陸珈把手收回去,「我只要把你的下人放回原來的住處,守株待兔一樣可以抓到他。但到了那個時候你可就沒有讓我賞賜的資格了。」
她向何渠揮手:「去吧,把她身邊人抓回原處,等齊如靖抓到手之後,先給我斷了他兩條腿!」
「是!」
眼看著人被抓住,齊如蘭跳下地,朝陸珈追過來,一張猙獰的臉變得更加扭曲:「你跟你死去的娘一樣狠!」
可她連陸珈的衣角都碰不到,半路的護衛不過一抬胳膊,就將她掀翻在地!
陸珈回頭看了她一眼,舉步出門。
到了廡廊下,她凝眉與身後的護衛道:「此人囂張至極,當初身份低微卻敢於向我母親下手,足見頗有膽量。
「事發之後又還能伺機逃亡,也是有點腦子的。把她用好了,將來沒準兒能夠成為劈向嚴述夫妻的一把好刀。
「不要把她鎖的太緊了,見機行事就好。」
鎖得太緊了,齊如蘭就沒有發揮的機會了。
謀殺官眷該當何罪?上次在蔣氏受傷之時,程文惠已經說的夠明白了。
前番沒有把這個罪名將嚴述夫妻套牢,這次要還讓他們逃脫了,豈不白活了這回?!
「少夫人!」
走回主院時,正打算去廚房裡看看給沈太尉準備的晚膳如何,拂曉就已經迎面走來了:「少夫人,盯住嚴府那邊的護衛們回來說,二小姐今日一早駕車去了通州碼頭察看嚴府的兩間糧號,後來聽聞是嚴夫人把那兩間糧號轉給了二小姐,而且,還是專給二小姐的!」
陸珈聞言停步:「消息準確嗎?」
「是鋪子裡的人透露出來的,護衛還看到他們交遞文書,應該無假。」
陸珈站定略想,隨後就繼續抬步了。
「看來嚴家的確鬆了一大口氣。」
陸瓔把齊如蘭這麼大個人證交了出來,陸階不就此下台也說不過去,況且他本來就沒想過在此時與嚴家撕破臉。
嚴家正在要用到陸階的當口,陸瓔辦成了這件事,當然要給她幾分好臉色。
嚴家貪墨無數,積累的家財如山如海,平日倒也不算摳門,只是通州碼頭的兩間糧號收益不低,說轉就轉還是非同小可。
一出手就是這樣的手筆,只能說嚴家對於沈太尉向皇帝討要的這筆軍餉,實在感到了壓力。
本來就把沈家當成了眼中釘,等解決了軍餉,他們必然也會想方設法向沈家出這口氣。
她不急不徐跨進廚院門:「讓打聽明日嚴府女眷去不去白雲觀上香,打聽到了嗎?」
「應是去的。護衛說嚴府下人下晌駛了幾輛馬車在後巷裡頭擦洗,當中有好幾駕都是他們主子乘坐的大馬車。」
陸珈點點頭,在前來拜見的下人紛紛行禮之中,環視了一圈,然後走到灶前擼了擼袖子:「那就去把咱們的馬車也洗洗,再提前跟陳道長打個招呼,請他明日給我行個方便。」
第294章 我知道你也恨她
托皇帝的福,本朝道教盛行,京畿內外的道觀香火都旺,白雲觀建觀數百年,世代都說此次的神仙顯靈,每每有求必應,再加上道觀的主持林池道長時常陪伴皇帝修道,更成了當中翹楚。
陸珈上次來這裡還是與沈輕舟一道來請陳濟出山,引魏氏入套。上次來的時候無人知曉,這次到來還是悄無聲息。
不過因為沈輕舟與陳濟相識多年,早就有靠譜的路線入觀,因此壓根不費周折。
當她在道觀裡頭賞起了蓮花之時,另一邊的陸瓔也開始梳妝打扮,準備與靳氏一道出門了。
柳政帶來的風波雖然最終由嚴家擔下這筆軍餉作為結束,到底沾染了一身麻煩,並且最終還得讓皇帝滿意才算結束,嚴家並不敢鬆懈,嚴夫人也脫不開身。
道觀里上香沒有寺廟那麼多規矩。女客們平日出門少,每逢這種出來上香的時機,還要順帶散心遊玩一番。
進殿拜過了玉帝觀音,靳氏笑道:「我還要去後方金殿裡為家裡兩個小鬼頭抄經頌福,三弟妹可願同去?」
陸瓔也報之以微笑:「我尚未曾為人母,此番就不去了。大嫂如若辦完事,回頭到後方蓮池畔來尋我便是。」
「也好。這事本來也怪悶的。」
靳氏點頭,用斂色交代她身邊的迎紫:「好生伺候你們奶奶,今日這道觀里人多眼雜,可別讓人給衝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