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時辰里,嚴梁已經坐在魏廷的公事房,完成了見面時的寒暄,和緊接著的旁敲側擊。
宮中動靜不斷,魏廷哪裡會不曾耳聞?嚴梁突然到訪,他一顆心早已七上八下。
在拐彎抹角的幾輪問話之後,剛剛端起來茶的魏廷突然聽到對面傳來輕漫的一聲:「方才進門之前,一隻野貓絆了我一腳,這畜生爪子厲害,竟給我腳脖子撓了兩道。
「如此乖戾之物,實在不應該留在公門。在下打發人四處搜尋搜尋,大人不會見怪吧?」
魏廷怔然片刻,還沒琢磨出來他這話究竟幾重意思,只見對面衣袖一擺,便有一群護衛魚貫而入,分左右在他的公事房裡四處勘察起來!
左侍郎公事房遠不及陸階的大,這群人齊齊動手,不多時,傳來的紛雜的動靜聲中,就有一人快速的跑出來:「公子,在後方榻席之下尋到此物!」
嚴梁接在手上,卻是一封署了名的信件。他快速展開一看,輕慢的眼神驟然間冷下來:「看不出來,魏大人與程御史還有這番交情!」
聽到這聲程御史,魏廷臉色大變:「公子此言何意?!」
嚴梁把信啪地拍在桌面上:「認識魏大人這麼久,倒還是第一次聽說你與程家這段關係。看來過去魏大人掩飾的挺辛苦啊!」
信上的落款剛好展示在魏廷眼前,待看清楚上方程文惠的署名表字,他臉色刷的白了!
「這,這是怎麼來的,本官並不清楚!」
「就在你的榻席之下,魏大人卻說不清楚?」嚴梁輕哂著站起來,「這不是把我嚴家人當傻子嗎?」
「嚴公子聽我解釋!本官當真不清楚這信怎麼來的!你待我查清楚!……」
「不必了!」嚴梁把臉轉過來,目光落在他的臉上,隨後驀地笑了下:「如今皇上倚重的人多了,家祖年歲也大了,能夠庇護到魏大人等諸官之處也不多了,大人想另擇高枝,在下豈有不能明白的?就是與御史言官有私交,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大人何必慌成這半?」
「此事絕對有誤會!嚴公子請聽我說——」
「公子!」
裡頭的護衛又快步奔走而來:「在後方抽屜里,找到了一份昨日前往工部庫房的通行令!」
標註有確切日期的通行令,再次遞到了嚴梁手上。
這次二人相聚不過咫尺,都不等嚴梁遞過來,魏廷的神色已然潰敗!
「昨日去了工部庫房?」嚴梁眯眼:「你去庫房做什麼?取了什麼?昨日大人去過庫房,今日一早,工部那份失蹤的卷宗就經由程文惠之手遞到了宮中皇上手中,看來魏大人不但與御史大人有私交,看起來還是堅定的同盟!」
「嚴公子!」
魏廷這個三品大員,竟然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嚴梁面前!
這麼多年來,他雖然未曾直接受命於嚴家,但因為工部尚書睜隻眼閉隻眼,戶部那邊又時常有油水關照,他在工部左侍郎的位置上也沒少的好處,因此說他是受著嚴家這棵大樹庇護也無不可!
此時嚴梁突然帶人前來盤查他,而且還見鬼的在他的住處搜出了這兩樣根本他都不曾見過的東西,他簡直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工部丟失的卷宗,如若扣在他的頭上,那等待著他的必然是嚴家的報復!
「公子!公子你聽我說!……」他汗流如雨,跪爬著上前求饒。
嚴梁冷哼著將袍子一扯,再狠狠瞪他一眼,轉身跨出門檻:「把東西帶上,回府!」
第286章 伯兄與弟妹
皇帝要的是擺平東南沿海的戰事,要的是軍餉,要的是錢。
程文惠以蘇家做幌子,告柳家強占良田是假,針對柳家也是假,拔出蘿蔔帶出泥,審周勝而揪住潭洲水運,把矛頭最終指向嚴家才是真正目的。
皇帝心裡有懷疑,可他不想動嚴家,又想敲打嚴家,所以在這檔口提出要錢。
如此一來,皇帝想要的,嚴家不得不滿足。
可如何滿足也得有講究,雖說幾十萬兩銀子不在話下,卻也不能白眉赤眼的從嚴府私帳上拿出來吧?
況且,如果真這麼做了,那不等於不打自招,承認嚴家有這麼一筆來歷不明的銀子?
於是這事兒不得不與戶部合計,只有通過戶部,這筆帳才能走的光明正大,為皇帝分憂解難辦的這件事,才能夠變得名正言順。
這些年下來,嚴家早就把相關的幾個部門牢牢操控在手上,可偏偏昨日嚴述已去了陸府那麼一趟,而戶部如今又掌管在陸階手中!
嚴梁匆匆跑去工部不知做什麼,倘若能夠拿到陸階的把柄,那倒還好辦,萬一還是拿不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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