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陸珈拍了一下他後腦勺,「你該做的是學點別的,讀書或者習武,總要學個防身保命的本事,而不是覺得守著個鋪子就萬事大吉了!」
謝誼被打的腦袋疼。
但他也習慣了。
秋娘道:「學點招式可以,讀書就罷了,眼下這樣的世道,做官也沒什麼好的。朝廷里的內閣大臣,六部重臣,多少年過去,都死了好幾輪了。
「他們哪個不是飽讀詩書,不是人才中的人才?咱們已經吃過黨爭的苦了,守著這點家業,平平凡凡過日子也沒什麼不好。」
謝家那些年在京城買賣做的紅紅火火,突然之間敗盡家財是因為得罪了人,準確的說,是因為站錯了隊,十年前御史楊廷燁彈劾嚴頌「五奸十宗罪」,結果反遭誣陷下獄,最終被斬首。
當年邀請謝老爺子進京,開鋪的同窗名喚梁珺,是楊廷燁的學生。楊廷燁入獄的翌日,他的學生陸陸續續以各種罪名為由頭被關押。
兩年後,梁珺因為在街頭沒給嚴頌的侄孫讓路,被認為是不滿嚴頌對楊廷燁的處置,對嚴府之人懷有不軌企圖,從而也被關進了獄中。
謝家雖然只是個商人,遠遠不夠份量讓嚴黨出手針對,可世間總是雪中送炭的人少,落井下石的人多,滿京城多的是主動給嚴家賣命的人。
由於梁珺出事之後,謝老爺子二話不說拿銀子出來為好友四處奔走,於是謝家的商號也遭受了衝擊,以至於最後不得不關閉。
與此同時,謝家掏出去的銀兩也如石沉大海,不但沒有換來絲毫轉機,反而謝老爺子在尋求營救梁珺機會的途中遭人毆打,回來之後就一病不起,三個月後含恨過世。
陸珈的養父謝彰是個讀書人,連番遭受這樣的打擊,悲憤交加,無奈哪有與強權抗衡之力?內憂外患之下,身子也垮了。
是後來張洪聽說之後,立刻派人入京把他們接了回來,如此才讓謝彰多活了幾年。
前世陸家回京之後,曾經上獄中探望過梁珺,經過八年的煉獄,那個原本應該風光體面的御史,早已形容枯槁,滿口牙齒掉落,說話依然模糊不清。
聽說陸珈是謝家的小姐,他眼淚一下就滾落了出來,然後用早已經潰爛的手指在地上寫了一串謝老爺子的名字。
當初年少的時候,家貧的梁珺承蒙謝老爺子的救濟,從而考取了功名,入仕為官,看到了大好的前途。
他反過來提攜謝家,又讓謝家的買賣跨越了好幾個高度。
本來相互扶持的一對好友,結果一個早就成了死人,而一個成了獄中的活死人。
從這個方面說,秋娘會如此消極,也情有可原。
嚴家父子盤踞在朝廷之中,除非成為他們的走狗,否則沒有人能夠保證能夠平安活到最後。
這個事實,陸珈前世親眼看到了的。
於是陸珈沒有再多說。
翌日起,就著手第一步,先監督張家把鋪子騰出來。
這麼一大塊肥肉吐了出來,張家當然不會樂意。不過倉房已經到手了,更大的利頭就在前方等著他們,這些日子忙得很,何況張旗也著實怕陸珈到時候搗亂,於是沒廢什麼話。
只是動作磨蹭了點,原本說好三日,結果他們花了五日才不情不願地搬乾淨。
搬出去的當日,陸珈就把租賃的告示張貼在大門上了。
沒錯,只放租半年。
放長租的話,靠著租鋪子賺得的那十兩二十兩銀子,能夠幹什麼呢?陸珈圖的又不是飽肚子,她圖的是發財,當大財主呀!
沒有大把大把的銀子,她怎麼謝誼學本事?他們怎麼殺回京城?又怎麼在京城立足?怎麼積聚實力回到陸家當大小姐?
足夠的銀子是達成一切的前提。
她必須自己做買賣。
蔣氏的人既然已經找到了潭州,那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找到了她的下落。
她至今想不透蔣氏為何追著她不放?可既然事實如此,總也得在蔣氏發現她之前,先把自己和謝家支楞起來。
其實陸珈有信心。
這大半個月,按照她當時跟張旗所說的,通貨門碼頭的船隻已經過來了三成,江面上的船日漸密集,而門前經過的人也越發的多了。
有這樣繁榮的客流在,哪怕就是半年的短租,怎麼著也會有合適的生意。真有心做,能不能搶得到另說。
最初兩三天,的確來詢問的人絡繹不絕,沒定下的原因有的是出不起租金,更多的則是想乾脆買下來,畢竟位置好。
總之有意願的人還是有很多,陸珈和秋娘磨的嘴皮子都幹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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