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殷看著胖小子的模樣也惋惜地搖了搖頭,「朕都說了不行的嘛,你怎麼就不信朕呢。」又看了一眼德福,德福擦了擦額間汗水,緩緩道來。
當時溫黎回過神來就上去拉聞辭,正處於暴怒中的聞辭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一把就將他甩開了,溫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眼圈瞬間一紅。
德福嚇得魂都要飛了,這時候誰敢去招惹小太子啊,他現在理智全無,只想打死眼前這個礙人眼的小胖子。
誰知道溫黎竟然沒有哭,而是拍了拍身上的土又爬了起來上去拉聞辭,用了很大的力氣,臉色都憋紅了,「你……你不能打人!」
可是這樣的力氣在聞辭面前根本不夠看,輕而易舉就甩開了溫黎,力氣大到都要將他甩給了,還好德福眼疾手快將溫黎接,不然的話這把脆骨頭得摔個稀碎。
溫黎憋著一股勁兒,從德福的懷裡掙扎出來,抓住聞辭打人的手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聞辭感覺到痛楚,一把掐住了溫黎的臉頰,兩團肉都擠壓在了一起,溫黎覺得好痛好痛。
剛剛只是腦子一頭熱,只想讓聞辭停下來,沒有想太多,現在才感覺到害怕,握著聞辭的手都在微微發抖,下一刻眼淚奪眶而出,「你……你掐地我好痛,嗚嗚嗚……」
溫黎的眼淚珠子一滴一滴打在了聞辭的手指上,裹挾著桂花糖的香氣,鑽進了聞辭的鼻腔,讓他眼底的怒氣慢慢地散去,變得清澈明亮起來,趕緊鬆開手,「阿……阿黎……」
聞辭從小胖子身上爬起來就開始哄小溫黎,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渾身像是火燒一樣,行為舉止都不受控制了,以至於無意識地傷了溫黎,他很後悔也很愧疚,他不想這樣的……
溫書禮還是不放心,把自家寶貝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檢查了一遍,除了身上有些髒,臉頰被掐紅了以外並沒有受什麼傷,可還是讓他心疼的厲害,對聞辭的埋怨又多了幾分。
「阿爹,我真的沒事的。」溫黎看得出來阿爹很擔心,握了握他的手一個勁兒地說自己沒事,他只是手蹭破的地方有點疼而已。
「老師,對不起……」聞辭始終低著頭,都不敢直視溫書禮的眼睛,他很怕出了這樣的事情,老師再也不讓溫黎和自己住在一起了。
聞辭從小到大就知道自己和別的小孩有些不一樣,力氣很大,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想要破壞眼所能及的一切,年歲越大,這樣的情況就嚴重,只有靠打人發泄精力,而三五日一過又能恢復正常。
但他從來沒有當做一回事,因為所有人都順著他,哄著他,讓他覺得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實際上這樣很不好。
溫書禮對第一次會乖乖認錯的聞辭感到驚訝,從前就算拿把刀架在脖子上都不會承認一個「錯」字的小霸王竟然學會認錯了,讓他的怨氣也無處宣洩,只能輕輕地嘆了一聲氣,「此事也並非殿下的錯,殿下只是發病了。」
畢竟誰都不想生病,誰都想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地長大。
聞辭離開了,屋內只剩下溫黎與溫書禮。
溫書禮解開了溫黎的髒衣服,給他換了一身乾淨的,手上破皮的地方也輕輕地敷了最好的金瘡藥。
「阿黎,跟阿爹回家吧。」溫書禮看著自家寶貝傷痕累累的小手,心疼到無法呼吸。
「不給阿辭治病了嗎?」溫黎眨巴眨巴著眼睛,滿臉的疑惑。
「他的病很可怕。」
「我知道的,德福公公和我說了,阿爹從前也同我說過,阿辭只是生病了才會這樣。」溫黎起初是很害怕的,但聞辭恢復正常後又變成了往日的聞辭,他就不害怕了,「就跟生病的阿黎是一樣的。」
溫黎生病是病懨懨的,沒有力氣,而聞辭生病是暴躁,想打人,都是生病,只是形式不一樣而已。
儘管如此,但溫書禮心裡不願意了,「你不是不想和阿爹分開嗎?如果回家的話就可以和阿爹在一起了。」
「可是我每天都能見到阿爹啊,在這裡比在家的時候與阿爹待在一起的時間更長呢。」
每天一睜眼阿爹就離開了自己,直到日落西山才會看見阿爹的身影,就只有晚上的時間是可以和阿爹在一起的,可是夜晚的時間太短暫了,一會兒就溜走了,抓都抓不住,可現在他可以有一整個白天的時間都和阿爹在一起呢,溫黎能夠分得清。
溫書禮從來不知道溫黎這樣的想法,他這個父親還是做得糟糕至極,「對不起,是阿爹忽略了和阿黎相處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