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辭這一覺睡得特別的香甜,砸吧了兩下嘴巴才醒了過來,十分滿足地伸了一個懶腰,在床上滾了一圈就滾到了溫黎面前,抬頭一看。
好傢夥,溫黎又在掉小金豆子了,一臉委屈巴巴的樣子看著他。
嚇得聞辭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瞌睡蟲已經全部跑掉了,跪在溫黎的面前湊過來瞧著,「小哭包,你怎麼又哭了,誰惹你了?」
溫黎吸了吸鼻子,用力地用衣袖把眼淚都擦掉了,倔強道:「我才沒哭呢,就是眼睛疼揉了揉。」
「那我給你吹一吹?」說著就想湊過去。
然而溫黎氣鼓鼓地將被子一卷,把自己包裹成了粽子,悶在被窩裡,悶悶道:「我不要,我要睡覺了。」
「你不是剛剛睡了嘛?」聞辭扯了扯被角,想讓溫黎理理自己。
「我被你吵醒了。」
「啊?我沒吵啊。」
溫黎徹底不說話了,他也覺得沒趣兒了,「好吧,我不說話了,我去給你找點東西吃。」
等聞辭走了,溫黎才從被窩裡探出了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憋屈地努了努嘴巴,又蒙了起來。
聞辭剛跑出大殿就被德福團吧團吧帶去了聞言殷面前,虎著張臉,雙手環抱,一臉不悅的模樣,像個酷酷的小大人,不過他現在還生著氣呢。
聞言殷蹲在他面前揉了揉他的小腦袋,輕聲細語著,「父皇跟你道歉,之前不該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責備你。」
「我本來就沒有做錯。」聞辭的雙手放了下來,又揉了揉鼻子,「哼哼哼」地說著。
「父皇看得出來你挺喜歡阿黎那孩子的,所以父皇讓他來給你做伴讀。」
「真噠!」聞辭的雙眸陡然一亮,而後又故作深沉、心口不一道:「真是麻煩,他就是一個小豆丁。」
聞言殷看穿了這個小人精,沒好意思揭穿他,「你比阿黎年長几歲,是哥哥,做哥哥要有哥哥的樣子,替父皇和溫相照顧一二。」
聞辭不受控制地翹了翹嘴角,又怕被人看出來就努力地壓制了,最後變成了一個古怪的表情,把一旁的德福看得一愣一愣的,還以為自家小殿下要變異了。
「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照顧他一下吧。」聞辭擺了擺手。
「好好好,」聞言殷忍俊不禁,委以重任一般地拍了拍聞辭的肩膀,叮囑道:「那你可得照顧好了,不許欺負他。」
「誰要欺負小哭包啊,哭了還得哄呢。」聞辭嘴上好像不耐煩地嘟囔了兩句,但臉上的雀躍已經完全出賣了他。
聞言殷與德福對視了一眼,都忍住了想笑的衝動。
聞辭屁顛屁顛地跑回了自己的宮殿,懷裡揣著一堆好吃的,高興得恨不得都要跳起來了,與溫黎的多愁善感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鑑於溫黎的身體不好,脾胃不佳,膳食都是大夫搭配好的,吃不了聞辭拿來的點心。
溫黎瞧出聞辭有些失落,於是掰了一小塊甜糕下來嘗了嘗,笑道:「很甜,謝謝你。」
聞辭被溫黎好看的笑容晃了一下眼,自己的臉色都微微地紅了起來,驕傲得恨不得都要把尾巴翹起來了。
德福盯著溫黎吃完了晚飯,在紙上一一記錄了吃了多少口,吃了什麼菜等等,事無巨細,這些到時候都是要呈上去給陛下與右相看的,然後飯後一個時辰後喝藥。
溫黎皺著眉頭吹了吹湯藥,正準備喝的時候,漂亮的眼珠子落在了直勾勾盯著他看的聞辭身上,歪著腦袋疑惑道:「你怎麼不喝藥?」
「我為什麼要喝?」聞辭感覺一陣奇怪。
「因為你生病了啊,所以我在這裡陪你,你要是乖乖的,病好了,我就可以回家啦。」溫黎耐心地解釋著,
「我才沒有……」聞辭張口就要否認,可仔細想了想又立刻改變了想法,捂著自己的頭,表現出很痛苦的樣子,虛弱道:「我是病了,可嚴重了,只有阿黎才能幫我。」
「那你快喝藥吧!」溫黎嚇得連忙把藥碗推了過去,著急忙慌地讓他喝。
聞辭不疑有他,忍著苦味兒就要往嘴裡送,被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德福搶了勺子,連忙道:「哎呦,小公子,這藥可不能亂喝,得對症啊。」
「那他的病可怎麼辦呀?」溫黎歪著腦袋,眨巴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又好奇又擔憂地看著德福。
腦子還沒轉過彎的聞辭也一同看向德福,「對啊,我也得喝藥的。」
德福一時有些無語地看著聞辭,心裡無聲吶喊:我的小祖宗呦,你什麼時候吃過藥了!
小時候哪一次喝藥不和打仗一樣,硬的軟的都不行,哪怕是陛下來了硬灌進去還能吐人一臉呢,哄著騙著喝進去還能嘔出來呢,這次倒是因為小公子的一兩句話就被說服了,甚至還主動要藥喝,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