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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讓他們知道招惹你的代價,鏡流……」

往日活潑好動的小蛇,今日對於颸風的話沒有任何回應。

看著一動不動的鏡流,颸風輕輕蹭了蹭小蛇的鱗甲,不算親密的觸碰卻讓鏡流瞬間繃緊了身體,剎那間,鱗片炸開的小蛇像極了毛茸茸的玩偶。

那雙空洞的眼睛看向颸風,一遍又一遍地確認面前的蛇到底是誰?

颸風以為自己誤觸了鏡流的傷口,道歉的話還未出口,情緒崩潰的小蛇就撲到了他的腹鱗下,驚恐的小蛇發出了哀鳴。

「鏡流!你怎麼了?!」

傷口的草藥在小蛇的撲騰的動作間,被盡數甩開,落到了颸風冰冷的鱗甲上。他張了張嘴,淚水一滴滴從框鱗間地滑落,「颸風,颸風……」

在止不住的哭泣聲中,鏡流斷斷續續地一遍又一遍重複著伴侶的名字。

颸風為這哀戚的哭嚎而心碎,「我在,我在……」在一遍又一遍地回應著小蛇的呼喚聲中,颸風緊緊用長尾包裹住了瑟瑟發抖的小蛇。

在伴侶的安撫下,哭累了的鏡流不安地睡去,等待片刻,颸風輕輕喚了聲「鏡流。」

沉睡的小蛇沒有反應……

颸風輕手輕腳地為自己的愛侶更換了草藥,憐惜的目光一遍遍掃過小蛇傷口處歪七八鈕的包紮物,叼著小蛇,把他纏到了自己的背鱗上。

隨後,這條蛇定定看了看昏暗的巢穴,蹭了蹭背部已經失去意識的鏡流,他滑出了他們的小家,他準備向白天傷害小蛇的人復仇,

儘管傳承告訴颸風,小蛇現在需要的一個絕對黑暗又安靜的環境,他得把鏡流放在巢穴中,讓他好好休息。

因為自己的疏忽,導致鏡流受到那麼嚴重傷害的颸風已經顧不得傳承的記憶了,他要帶著小蛇一起走——這條蛇根本不敢賭,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他又耽擱了時間,是不是回來就會看到鏡流冰冷的屍體?

想到這,這條強大的雲河領主抖了抖尾巴,他為自己預想的結果感到恐慌。

背上的鏡流被這抖動驚醒了,迷迷糊糊的他看著自己與巢穴越來越遠的距離,顫抖著聲音發問道:「颸風,我們要去什麼地方?我,我害怕,我能不能回家?」

他又開始了哭泣,颸風停了下來,安撫地摩挲著伴侶的鱗甲,不願讓小蛇知道他需要再見到那些人一次的颸風,扯出了蛇生第一個謊言。

「鏡流,巢穴附近白天來過那些人,我帶你去竹林那邊住幾天好不好?或者你會更喜歡芭蕉林那邊?」

「我,我,」無條件相信伴侶判斷的鏡流,此刻實在說不出話,仍處於應激中的他抗拒著陌生的環境,但看著颸風擔憂的墨瞳,小蛇趴到了伴侶的背上,耳語般地詢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看出鏡流不情願的颸風嘆了口氣,他也不想讓受驚的愛侶跟隨自己千里索敵,但實在害怕失去鏡流這一事實的他,對與鏡流分開這件事異常恐懼。

於是他柔下了聲音,以前所未有的溫和音調勸慰著自己的心上蛇,「等那些垃圾的氣息散去,我們很快就回家,我跟你保證,鏡流,」他緩緩吐出了信子,探尋著仇敵的氣息。

「我跟你保證,鏡流,會非常快。」颸風的聲音驟然陰冷了下來,在小蛇以為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聽時,重新恢復正常的颸風溫和道「睡一會兒吧,我的鏡流,我們還要走很遠。」

從沒真正丈量過領地範圍的鏡流點了點頭,不安的他用尾巴絞緊了颸風的身體,這力道勒得颸風有些難受,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擺了擺尾巴,順著皮卡留下的轍印,追敵而去。

*

日落月升,靠著墨色的鱗甲,全然將自己隱秘在夜色之中的颸風,感受著偷獵者們的氣息,眼神陰森地掃著山壁下亂作一團的山民,他緩緩吐出了信子。

鏡流突然發出了一聲顫抖的囈語,颸風瞬間扭過頭,蹭了蹭背鱗處已然熟睡的鏡流,隨後,他悄無聲息地滑下了山壁,看了看不遠處的人群,又看了看背上的鏡流。

思索片刻,颸風繞著鏡流的身體把小蛇放了下來,隨後輕輕叼起自己的小蛇,輕輕將他放進了茂密的草叢間,愛憐地用吻部輕輕觸了觸小蛇的面鱗。

旋即,他轉過身,整條蛇竄了出去,咬中了根本未曾注意到他到來的劉四。

一擊即中的他在迅速注入了毒液,未曾戀戰,在所有人圍過來之前,他衝出了包圍圈,立起身體,張開枕鱗,發出了一聲聲的風嘯。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山民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颸風。

片刻後,聽到劉四哀嚎聲的山民們反應過來,一時間,狗吠,人喊,夾雜著風嘯,讓這平靜的山村喧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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