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酷吏可會殺人了,而自己生性莽撞,廢話又多,容易得罪人。現在看來,外界的傳言都是危言聳聽,張大人是個內斂而溫和的人,這幾天下來,都沒見他對什麼人動過怒。
到了大廳,張律看見了庫密的屍體,剛死沒多久,血還沒幹枯。
張律找到一個位子坐下,等了一會兒,九位將軍陸續來了。
最先到的是齊齊激,他渾身酒氣,神經緊繃,看見庫密的屍體後,眼眶一紅,哽咽著,別開臉不再去看昔日的好友。
其他將軍見到庫密的屍體,都變了臉色,有驚疑,有憤恨。
最後到的是傲商,走進房間後,他盯著庫密的屍體,冷臉沉默了一會兒後,對張律拱手行禮,退到了暗處。
見九位將軍來了後,張律站起來說道:「剛剛庫密被人殺了,你們必然有不少疑惑,現在想問我什麼就直說吧,我會回答的。」
胡漆將軍上前質問:「是你派人殺的嗎?」
張律:「不是。」
胡漆:「你怎麼證明?」
張律:「殺死庫密對我沒有任何好處,太子給我的任務是把北彌帶回去,如果你們亂了,我就脫不了身了。」
有幾個將軍點了點頭,他們也覺得張律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幹這事。
胡漆:「我還是不能信任你,你是個外人,還是大夏的臣子,腦子轉的太快,我們吃了很多虧。」
張律:「要怎麼樣才能獲得你的信任?」
胡漆:「你拿走了我們三分之二的兵權,如果你能還回來三分之一,我就信任你。」
目光掃視了一圈狄族將軍們,張律問:「還有誰和他有一樣的想法?」
又站出來一個將軍,二十來歲,很年輕。
張律等了一會兒,見其他將軍都沒動後,拍了拍手。
侍衛們明白了張律的意思,從另一個房間趕出了一大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驚慌失措,正是胡漆的親屬。將軍們前腳剛走,張律的侍衛後腳就破門而入,把他們都抓到這裡來。
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打著哈欠,半夜起來對她來說太難了,揉了揉眼睛後,她看見了胡漆,開心的展開雙臂,跑了過去:「阿爸!」
下一秒,侍衛抽出了刀劈了下去,女兒的血飛濺了胡漆一身。事發突然,胡漆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震驚的睜大雙眼,緩過來後,他憤怒的渾身發抖,拔出了彎刀。
「大夏狗賊!我要殺了你!」
更多侍衛衝出,刀光劍影下,悽慘的哀嚎不斷,胡漆看見自己的家人幾分鐘內便被屠戮殆盡。而他也被兩個人擒住押到了張律的面前,侍衛見他死活不跪,對這他的膝蓋猛踢了一腳,骨頭都裂了。
「撲通」一聲,胡漆跪在了張律面前。
他抬起頭,臉上沾滿血和淚,表情扭曲猙獰,悲憤大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張律背筆直,挺著胸膛,垂眼俯視著胡漆,嘴角微微揚起:「原來你會落淚啊,之前我看你殺死奴隸的女兒時一直在大笑,還以為這次你也會大笑。」
擺擺手,張律對侍衛命令:「他沒用了,斬了吧。」
寒光劈下,胡漆人頭落地。
第49章 邪道正道
選擇支持胡漆的年輕將軍嚇瘋了, 他的家人也被推了出來,都在驚恐坐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哭泣著。
他跪地哀求:「張大人!我錯了!你讓我做什麼都行,不要殺我的家人啊!」
張律掃了他一眼:「他也沒用, 都殺了。」
「遵命!」
侍衛們刀起刀落, 沒有絲毫的猶豫, 跟著張律辦事, 他們早習慣了這種場景, 只要命令出來了, 無論對方有多麼可憐, 他們都不會放過。
沒一會兒, 大廳里屍橫遍野,血流滿地。張律站在中央,高瘦挺拔,一身漆黑的文官服,沒有濺到一滴血。他表情冷漠, 視線游離到遠方, 若有所思, 仿佛這一場恐怖的殺戮對他來說無關緊急,都不值得留心關注。
剩下的七位將軍完全被震住了,根本不敢有任何多餘的舉動,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家人現在也在張律手上。
齊齊激更是被刺激的站不穩腳,直接癱坐在了地上,送走一個北彌,結果迎來個更瘋的傢伙!
連張律的屬下孫力也被嚇著了,臉色煞白。這就是所謂的「好好談談」嗎?
他怎麼也想不通,張律身為人做這麼殘忍的事情時, 為什麼情緒還是這麼的平穩,簡直就是個冷血怪物!
像是沉思夠了,張律收回了游離在遠方的視線,一手背在身後,閒庭漫步般踏過滿地的血,慢悠悠的說:「在大夏,亂世用重典,輕罪要重罰,為的是迅速恢復社會秩序,讓百姓安居樂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