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醫師過來!」
「將軍啊,你們做了什麼!」
「別管那麼多了,快攔住代國使者!要活捉!」有人在身後大喊,北彌拼命跑,耳邊風呼嘯,都聽不清是誰的聲音。
快點,快點,必須再快點!第二扇門就在眼前,劉赤在外面,趁著現在寢宮的侍衛陷入混亂,兩人還能逃出去!
肩膀突然被抓住,用力一拽,北彌被甩了出去,後背撞到了門,劇痛傳來,臉煞白。
一股血腥味湧上來,北彌乾咳著,靠著門滑坐在了地上,氣喘吁吁,痛的爬不起來,抬頭看見了張律。對方漆黑的影子像大山一樣重重壓下,那鷹隼一般銳利的雙眼正緊盯著他。
捕獲獵物,讓張律一直壓抑的情緒稍微得到舒緩,眸子深處跳躍著興奮的光芒。
「北大人,我說過,被我知道你恐懼什麼,是要付出代價的。」張律抓住北彌的手腕,力度大的仿佛要把骨頭捏碎,他笑著。
「你忘了嗎?這是我拿手好戲,我看穿人們的恐懼,然後預測他們的行為路徑。你恐懼死亡,所以你的每一步都在除掉對你殺意最大的人。」
「若鯉想殺你,所以他死了。」
「接著你送了密信,十大將軍以為你要殺他們,而我知道,你真正想殺的是狄族王傲暴,因為你很清楚,他在拖延時間,七天祭祀結束了,你必死無疑。」
北彌整個人被提起,用重重的壓到了地上,臉貼著冰冷的大理石,痛的倒吸一口氣。
張律的聲音近在咫尺:「你的殺人計謀精彩絕倫,我無法企及,也無法猜出你具體的操作手段,你一直在贏,我一直在輸。」
「但是,北大人啊,我可以輸無數次,只要最後贏你一次夠了。」
「我需要做的只不過是保持耐心,等你殺了傲暴,然後奪走你的一切!」
手腕感覺到了粗糙的繩索,張律要捆住他,北彌像脫水的魚一樣激烈掙扎。
「放開我!」
張律用膝蓋抵住北彌的後背,鎮壓住了這些毫無意義的反抗:「同僚一場,給彼此留點體面點怎麼樣?我直接帶你回皇城,就不用刑了,你也別動了。」
北彌:「我死也不會跟你回去的!太子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嗎?你回去了又能在他手底下活多久?」
「應該活不長吧,可我也只想用你的人頭得到丞相之位罷了,不堵上性命怎麼可能權傾朝野?」張律把繩子打了個死節。
「反正這是個殘酷無趣的世道,活的越久,人越痛苦,我早點死,也能早點解脫,這點你應該深有體會。」
「好了,讓我們坦誠交流一下。」
北彌再次被拉起來,背靠著牆壁坐在地上,剛想站起來,張律乾枯的大手抓在了他的小腿上,疼痛感立刻襲來,北彌咬緊牙關,額頭冒出細密的冷汗。
張律一改之前沉穩儒雅,酷吏的殘暴本性完全展露,冰冷的微笑著。
「別想跑,不然我就折斷你的腿。」
「別說話,不然我讓你吞炭火,毀掉你的嗓子。」
「別亂看,不然我就熏瞎你的雙眼。」
「你是個聰明人,任何一點小動作,都可能導致大麻煩,我不能冒一點風險,所以,從現在起,我要你絕對的服從。太子下達的命令是,能活著帶回去最好,死了也無所謂。你要記住,接下來你是生是死,全取決於我。」
北彌不再動了,張律收回了手。
「這麼快就不抵抗了?我以為至少得折斷你的一條腿,你真的不一樣了。」張律盯著北彌的臉感慨。
「特別是眼睛,以前,這裡面連恐懼都沒有,所以我無法看穿你,我一直覺得北彌這個名字很適合你,欲蓋彌彰,無法預測。但是,現在……」
張律嘲弄的冷哼一聲:「你眼裡全是對死亡的恐懼,完全被我看穿,你變弱了……」
抓住北彌的胳膊,張律準備把北彌帶到侍衛那邊去,北彌用計謀害死了狄族王傲暴,他擁有太后璽章,反而成了草原上權力最大的人,這些侍衛也得聽令。
「嘭!」
一聲巨響,門被撞開了,兩具侍衛的無頭屍體貼著門倒下。劉赤拿著奪來的刀走了進來,看見北彌衣衫凌亂,嘴角滴著血,還被張律抓著手臂,頓時怒不可遏,殺氣騰騰。
張律一驚,第二扇門明明是鎖著的啊!怎麼會被撞開?
腦子裡想起之前北彌撞到門上時的動作,恍然大悟,這短的時間內,這人都不忘把鎖拉開啊!
見劉赤來了,北彌立刻掙扎,全身的力氣都用上,感覺胳膊都要斷了,終於趁著張律盯著劉赤分神思考時,北彌掙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