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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者已定。」劉赤高聲宣布。

舞女們很失落,目光轉向北彌,很是驚艷。王都美人眾多,但是氣質這般出眾的只有北彌一人,有幸獲得如此美人,大王偏愛一下,親自把絲帶纏到他手上,也沒什麼奇怪的。

舞女們紛紛長袖一甩,退到了一邊。

「隨孤來!」劉赤推搡著北彌往前走,到了上位,拉著北彌一同坐下。

「孤許諾,誰能搶走孤手中的絲帶,就把這寶物賜予他。」 劉赤拿起木案上白色的小杯子,塞進北彌的手裡,又輕拍兩下他的手背,「既然絲帶被先生搶到了,那狄族獻的白玉杯就歸先生了。」

「這……」北彌很為難。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想要離開劉赤,怎麼能收下這麼貴重的禮物?

把白玉杯放回木案,北彌往後挪了幾分,和劉赤保持正常君臣的距離,雙手合併向前一推:「大王,此寶物臣不能收。」

劉赤沉默的注視著北彌,良久後,他雙臂舉起一振,誇大的袖子揚起又落下,像皚皚白雪輕盈的飄落,又如翻騰的雲霧圍繞在他身側。換了更慵懶放鬆的坐姿,劉赤單手撐著下顎,偏著頭望著北彌,眼神似笑非笑。

「先生是嫌此物不夠好嗎?」

北彌:「臣不敢。」

「這有什麼敢不敢的。」劉赤拿起酒樽,濁酒微晃,蕩漾開的波瀾反射著灼灼火光。

他仰頭,下顎的線條清晰鋒利,喉結鼓動,一飲而下。一些濁酒未來得及入口,順著脖子的流下,滑過鎖骨凹陷處,最後落入寬鬆的交領,消失在胸膛深處。

喝盡興,大手一甩,酒樽被丟了出去,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在地上彈起落下幾次,越滾越遠,聲音在大殿裡空蕩蕩的迴響。

不知什麼時候起,文武百官不再歡笑聊天,都看著坐在上位的劉赤和北彌,安靜的嚇人。

劉赤的身子突然向前傾斜,快速的逼近北彌,像窺探獵物許久的猛獸發動了攻擊。

微醺的紅暈浮上面頰,劉赤酒氣十足的咧嘴笑著:「權力,財富,美色,天下何人不想要?此物不行,換一物便是。先生是孤的救命恩人,想要什麼儘管開口,孤都能滿足先生……」

北彌往後縮,差點整個人仰面倒下去,雙手撐在兩旁才勉強維持住平衡,喝醉的霸主很恐怖,大臣的生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間。

「大王,臣真心不想要什麼,救下大王只是不想愛慕之人死於監牢,如今心愿已了,懇請大王放臣出去,歸隱……」

話還沒說完,劉赤伸出了手,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摁在了北彌的左邊,力度輕的仿佛如羽毛落在了身上,卻讓北彌緊張的冒冷汗,對方的手指仿佛鋒利的刀尖,只要往下幾寸,穿過皮肉,碾碎骨頭,就能刺穿他脆弱的心臟。

劉赤低沉沉的笑著,雙眼緊盯著北彌:「先生的心跳都不亂,如何讓孤相信……先生為孤亂了情……」

北彌一怔,剛才入殿,劉赤迷醉踉蹌的撲過來,是在試探他的反應。如果真是被朝思暮想的人擁抱,怎麼可能那樣冷靜?

嗜血多疑,四個字浮現在腦海,此時此刻他才切身體會到劉赤的壓迫感。

那是你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在眼裡,觀察,試探,操控,等反應過來時,已被冰冷的蛇鱗包圍,一寸寸收緊,只能在窒息瀕死時發出哀鳴。

手指緩緩的收回,劉赤身子往後撤了些,拿起銅築獸型觥往下倒,酒如潺潺溪流,墜入金樽,碎光四濺。

他的動作迷醉灑脫,漫不經心,仿佛剛才用殺意嚇人的嗜血猛獸不是他。

北彌得了寶貴的時間,緩和一下氣息,開始重新組織語言。

謊言堅持說一千遍,那就是真的!

「臣對大王沒有半點虛情假意,大王硬留臣在這裡,又不回應臣的愛慕,讓臣如何是好?」

他主動靠近劉赤,眉頭微蹙,雙目含情:「哪怕臣離大王這麼近了,也像天涯與海角,遠的苦不堪言啊。」

這麼肉麻的話一說出來,北彌難受的渾身惡寒。

反正劉赤是直男,絕不可能接受他的愛慕,那就盡情示愛吧。

劉赤沒有說話,他望著北彌,嘴角戲謔的上揚。

北彌心臟狂跳,這會兒他的身體狀態,絕對符合痴情人,隨便劉赤測量心跳和血壓,絕對爆表。

「咚!」

遠處傳來一聲異響,像是東西撞到了地上。

北彌聞聲看過去,是那個跪在地上的白髮老臣,此時他臉色蒼白,身邊一灘血,是從他衣服低下流出來的。原來除了臉上的傷,他的身子也受傷了。此時失血過多,他難以支撐跪姿,便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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