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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低下頭,連忙閉了嘴。

轉眼間,便來到聽雪閣。

亭子四周垂下珠簾帷幔,名貴軟紗上泛著淡淡青綠,水面波光粼粼,顯得聽雪閣既低調又氣派。

棕山出來接果子的間隙,小丫鬟偷偷抬頭望了一眼,只見淺綠輕紗後,隱隱約約透出一個般般入畫的影子。

是個少年,烏髮半束,衣冠華貴,卻斜斜倚在軟榻上,手持一把摺扇,內心似是十分焦躁,搖晃的力度又急又重。

「這都什麼破玩意!沒一樣能入口的。」謝明夷看了果子,甚是不滿意。

剛剛進去的棕山,又立馬走了出來,目光落在端出來的幾盤果子上,嘆了口氣:「拿去分了便是,以後這等粗糙的東西不要再端給少爺。」

一陣應下的聲音。

小丫鬟看著精美的果子,不禁感嘆這位喜怒無常的少爺的挑剔和難伺候,又在心底默默地想:

少爺就是少爺,金玉堆里長大的,養出來的聲音就是好聽,連罵人都這麼好聽。

這邊謝明夷氣不過,直接將扇子丟在了地下,距離那日和陸微雪交鋒,已經過去三天了。

他這幾日寢食難安,那天回去後便夢到自己被獰笑的陸微雪狂捅一百刀,而那些奇怪的話依舊縈繞在陸微雪頭頂,像是閻王鎖命一般:

【嘿嘿!謝明夷去死!】

【謝明夷十惡不赦,直接剁成肉醬啦啦啦】

【我嚼嚼嚼,謝明夷做的小肉餅真好吃,我嚼嚼嚼】

……

謝明夷醒來大駭,於是趕緊請了巫祝來驅邪。

跳大神的鈴鐺響聲持續了三天三夜,謝明夷也陪著熬了三天三夜,此刻已經忍耐到了極限。

邪祟必除!邪祟必除!他在心中虔誠地祈願。

——他理所當然地把看到奇怪的話歸為自己中了邪。

一旁的棕山幫謝明夷把扇子撿起來,放置到金絲楠木桌上。

丞相府向來最忌裝神弄鬼,少爺之前也是對此不屑一顧的,現在竟主動請了江湖騙子來,還連跳三天大神。

雖說謝明夷吩咐了這事要悄悄地做,可他親自選定的地點實在太引人矚目,棕山只求謝丞相回京再延遲幾日,不要撞到少爺在丞相府胡作非為。

想到這裡,他不由擔憂地看向謝明夷。

若少爺真中了邪……

無論你是誰,立刻從少爺身上下來!

謝明夷自是沒注意到棕山同情的眼神,他只顧盯著綠紗外的巫祝們看。

卻突然發現那群巫祝的動作都停了,甚至跪趴在了地上。

謝明夷嚇了一跳,不詳的預感降臨在心頭,他一激動,險些從軟榻上滾下來。

「少爺,您怎麼了……」棕山連忙來扶他。

「我爹,我爹回來了!快跑!」

謝明夷預知到了危險,哪還顧得上什麼驅邪不驅邪,一骨碌爬起來就準備逃跑。

但他起得太猛,這幾天又煩得飯都吃不下,體力不支,總之是兩眼一黑,伴隨著輕微的耳鳴,又不小心坐回了榻上。

「跑?你要跑去哪啊?」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

完了!

謝明夷連忙縮到軟榻角落,仿佛這樣就能鑽到謝丞相看不到的地方去似的。

「哼,為父不過出京半月,你便如此胡鬧!竟敢在府里搞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真是反了天了你!」

謝丞相一回府便嗅到一股烏煙瘴氣的味道,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謝明夷,除了他,沒人敢壞了相府規矩。

找來一個下人一問,果不其然,謝明夷竟找了群巫祝來丞相府蹦躂,全然不把他立下的規矩放在眼裡。

謝丞相當即就要揪住謝明夷的耳朵,謝明夷卻鬼機靈似的把臉湊了上去。

他故作一副可憐的樣子,眨巴眨巴眼,想擠出眼淚卻實在擠不出來,歪著頭對謝丞相說:「爹,你要掐就掐我的臉吧,我臉皮薄不會硌了你的手,你就把我這張臉掐成豬頭,再把我的脖子掐斷,讓我去跟我娘團聚吧嗚嗚嗚……」

謝丞相一晃神,抬起的手又落了下去。

謝明夷的長相確有六分像他娘柳夫人,當年的京城第一美人。

這些年來,謝丞相都在反思,自己是否對這個兒子太過嬌縱了些,可每每看見他的臉,總會想起早逝的年輕髮妻握著他的手,要他哄一哄他們的孩子。

謝明夷養成一副乖張的性子,也跟從小到大,謝丞相都不捨得打罵他分不開干係。每當謝丞相生氣要罰他,他總會搬出離開了十八年的親娘,以此喚起謝丞相併不多的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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