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居住著非常罕見的一個少數民族,他們至今還保留著只與族中人通婚的傳統,外貌倒是與普通人差別不大。在他們口中,我得知就算是生活在失落山巒附近的居民, 也不敢輕易去攀登那座山, 並且對我產生了些許敵意。」
「這也可以理解, 畢竟生命禁區的外號可不是白叫的,只是有一點我特別在意....當然,這也可能是長期做夢導致我有些精神緊繃,出現了幻覺。」
「就在我第一次寄完信件、打算開車前往失落山巒附近時,剛繫上安全帶,不經意間地一抬頭,我卻從後視鏡中看到了令人極為毛骨悚然的一幕....」
「那些剛剛還在與我交談的當地居民,趁我起身上車之際,居然悄無聲息地將正臉全都扭轉向了我, 嘴角上挑,詭異地窺探著我,並且臉上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一抹類似嘲諷的笑容。」
「就好像在暗笑我的不自量力,為我即將開啟的探險旅途。」
「我頓時驚呆了,系安全帶的手都在顫抖,因為這還不算完....我更清晰地看到,他們的模樣開始發生變化,就如同後視鏡倒影出了那些人的真實面貌一樣,皮膚變得烏黑堅硬、四肢拉長、形成一種乾枯如樹枝的身材。」
「就像是某種可怖的鬼影!但又跟怪物不太一樣,我的頭皮瞬間炸了,多年的調查員經驗讓我清楚明白這些居民絕對有問題!」
「我甚至都記不清自己是怎麼強裝鎮定,並啟動車輛的,等行駛了大概十幾分鐘左右,後視鏡中已經完全看不到那座城鎮,我才感受到自己的後背已經完全被汗水浸透。」
....
這種不同尋常的描述讓整封信看起來十分怪誕,沈縉雲不清楚寫下這些文字時的羅應生是否清醒。
看到信件內容的張澤和王雯都打了個哆嗦,對於未知的恐懼瀰漫開來,紛紛警惕地環視著周圍,防範著可能會窺視的當地居民。
不過很顯然,他們這下意識的警惕是多餘的。
因為不知從何時起,下車前還能隱約看到的居民身影,此時全都消失不見了,四周非常安靜,就像是來到了無人之地一樣。
「好奇怪....」
王雯小聲道。
沿著目前所處的鄉道繼續向前,就到了城鎮的中心地段。
僅千人的小城鎮自然占地面積不會很大,家家戶戶的院牆上都掛著農作物,也沒有什麼特別高大的建築,僅有的公共場所只有小賣部、診所、郵局。
看起來就是較為偏僻落後的地方,也的確如羅應生寫的那樣,信號時有時無,難跟外界聯絡。
隱藏在銀白碎發下的耳朵輕輕動了動。
沈縉雲聽見似乎有人在附近,但像是故意在屏息靜氣一般,悄悄藏了起來。
....難道是在躲他們?
他不僅為自己的想法微微一哂,並不是很確信,所以他覺得可以揪一名當地居民詢問一下。
這樣想著,身後兩個調查員便看見銀髮青年像是早有預謀般,徑直走向某處沒來得及鎖門的農舍,進入了那戶人家的院子裡。
院中就是很普通的裝飾,靠牆邊有一口水井,甚至還是用原始的繩索木桶打水,此時地面濕濕的,井旁立著一尊水缸,缸上面蓋著藤條編織成的蓋子。
沈縉雲低頭看著地面,前幾分鐘還有人在這裡打水,只是不知為何慌亂之中掀翻了木桶,才導致地面濕漉漉的。
他索性開門見山,直接伸手將水缸上的蓋子揭開。
果不其然,缸里藏著一個當地小孩。
「....」
沈縉雲面無表情:「你在做什麼?」
那小孩看起來像是要哭了,他蹲坐在缸底,衣擺還是濕的,兩隻手侷促地抱著膝蓋,小幅度地動了動嘴唇:「我,我...我在玩捉迷藏。」
他的臉色蒼白無比,眼珠恐懼得亂顫,雙肩都在打著擺子。
沈縉雲感到一陣莫名其妙,這怎麼看都是在害怕吧?
「外面一個人都沒有,你在跟誰玩兒?」
「嗚嗚...我...」小孩從喉嚨里溢出斷斷續續的哽咽,表情越來越驚懼了,根本不敢跟沈縉雲對視。
他一哭,水缸也跟著打顫。
「對不起....我,我...」
「?」
沈縉雲皺起眉頭,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這麼嚇人嗎?
「你先出來。」
他剛想伸手把小孩拉出來,卻看到對方差點要嚇昏過去,只好作罷。
「你在怕我?為什麼?」
沈縉雲有些納悶。
眼前的小孩看著跟正常人一樣,沒有長著羅應生寫出來的那副嚇人模樣,不過狀態看著十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