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棍濺落水中,白爭爭迅速往樹上爬。
幼崽還坐在食人鷹的背上,好奇地往下鑽。
清攔也攔不住。
「爭爭!」
幼崽靈活躲開清的手,焦急地想知道被毆打的那個獸人的情況。
卻在下到一半,看清被白爭爭翻過來的獸人,瞳孔一縮,直直往下墜。
嚇得幾個成年獸人一邊控制住食人鷹背上的幼崽,一邊連滾帶爬翻身下去,並招呼年將幼崽接住。
年一個抬手,幼崽墜在他的臂彎。
白爭爭臉色黑如墨,因著著急,聲音凶了幾分:
「下來做什麼!」
幼崽惶恐,魂不守舍地哆嗦著不敢說話。
白爭爭拎著幼崽,招呼年往樹上爬。
他忍著膽寒,指著那河中對他們道:「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不要你們去了?」
幼崽抬起頭,癟著嘴,頓時眼裡溢出眼淚。
「死了,死了……」
白爭爭深吸了幾口氣,平復心中的急跳。
他坐回食人鷹的背上,抱著顫抖的幼崽道:「他的耳朵跟我們在海岸看到的那個奴隸獸人一模一樣,我們都走了這麼遠了,他們還是能追到我們。」
「剛剛你們要是跑出去,現在被扔在河裡的,就是我們了。」
幼崽鼻尖紅紅,緊緊抱著白爭爭的手臂。
小身子顫抖著,看著很是可憐。
白爭爭狠狠心,沒急著安慰,而是道:「我再三提醒你們要小心,可幼崽總是不長記性。」
「長!」幼崽啜泣著,被河中那一幕衝擊到。
剛剛還活生生的一個獸人死了。
那個獸人少了一個耳朵,明明是打那個亞獸人的頭領。可死的卻是他。
白爭爭幾個臉色都難看得不行。
他摟住幼崽,拍了拍背:「怕不怕?」
「怕。」幼崽擠著,直往他懷裡鑽。
「怕就要聽我的話,之後不論遇到什麼,都不要出頭。這裡不是我們林貓部落的地盤,我們在他們眼中,甚至連剛剛的那個獸人都不如。」
「嗯!」幼崽鼻涕眼淚控制不住,臉上一會兒就髒兮兮的。
他們乖巧得不能再乖巧,緊緊埋在成年獸人身上,害怕得毛毛都炸著。
白爭爭盤腿坐下,看大黑轉過頭來,摸了摸它的腦袋。
要不是大黑它們,這次就遭殃了。
幼崽受了驚嚇,幾個成年獸人不得不將他們摟著,一一哄好。
清看著樹枝下端的叢林,後怕著,眼眶緋紅道:「爭爭,那我們今天還走嗎?」
白爭爭沒有絲毫猶豫,道:「不走。」
「他們以為我們走遠了,想必要趕著夜路去追。趁著他們不在,我們多找些食物,之後能不停留就不停留。」
「好。」幾個成年獸人重重點頭。
他們也怕,這還帶著幼崽呢,萬一出個什麼事兒,跑都跑不掉。
當即,獸人們忍著害怕,沒去管河裡的獸人。
而是迅速在附近找尋一切能吃的食物,哪怕是個老鼠,都得抓了。
一整晚,獸人們只在這附近活動。
食物積累得足夠吃上五六天之後,趁著次日黎明,餵飽了食人鷹,獸人們早早趕路。
熊青追了一夜,精疲力盡。
身後跟著的獸人道:「青,他們真的是往人魚王國走的。聽龜獸人那邊在傳,那是人魚王的伴侶。」
熊青嗤笑:「你信?」
「他身上確實有人魚的鱗片。」
熊青道:「管他是不是,我們悄悄把他們抓了,賣遠了誰知道他是人魚的伴侶還是魚人的伴侶。」
「抓緊,這次再讓他們跑了,我非得連你一塊兒收拾!」
他們知道這群獸人的目的地,知道他們離開的方向,順著就能找去。
奴隸獸人里又有鼻子靈的獸人,上次跟了五天沒跟丟,這次跟個十天也不怕。
他熊青有的是時間,陪這群小玩意兒玩一玩。
*
又過了半個月,獸人們眼前是一座連綿起伏的高大山脈。
地圖上標註,這裡有一個友善的大部落,犬族部落。
獸人們在犬族部落外圍落下,沒打招呼,不敢貿然往人家部落里走。
他們為了躲避那群追捕他們的獸人,已經是白日休息,夜晚趕路,獸人們隱隱有些吃不消了。
白爭爭想著,在這個部落借宿一晚,看看能不能交換一些食物,之後再離開。
大部落的領地廣袤,起碼有上萬平方公里。
獸人的領地意識都極強,即便他們在人家領地外圍,但遇到巡邏的獸人,也難保不會被抓。
他們試探著,打算沿著黑羊部落的路線靠近犬族部落。
食人鷹落下,獸人們小心下來活動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