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嘿咻嘿咻圍著火堆跳躍。
清跟州坐在火堆前做獸皮衣, 做了一半不清楚尺寸, 就順手抓過幼崽來, 在他們身上比一比。
氣溫驟降, 幼崽只獸形還不能下地。清又給他們額外裹了一層厚實的獸皮衣才行。
那小衣服毛絨絨的, 像個長管兒, 下面掏出四個洞,幼崽四肢從洞中穿過。衣服上還帶著連體的帽子,往幼崽頭上一蓋,乍一看,像個威風凜凜的小獅子。
……
白爭爭將最後一個陶坯做好, 將其搬到離火堆遠一些的地方, 洗了手, 這才歇下。
緊趕慢趕這麼多天,清幾個把幼崽的獸皮衣做了大半,但獸皮帽子、獸皮靴這些還沒動工。
陶坯需要陰乾一段時間,白爭爭就拿了獸皮,幫這邊的忙。
幼崽跟著芽圍著火堆跳完了,吐著舌頭,左搖右晃著靠近白爭爭。到了近前,卸了力,往他腿上吧唧一倒。
賴唧唧的就不動了。
白爭爭才坐下, 頃刻間,就被穿著獸皮的「小獅子」圍住了。
絨球腦袋被獸皮遮住,左右晃動,抬起頭帽子直接將整張臉都罩住,怎麼都看不見。
白爭爭見狀,隻眼里含笑,也不幫他,看著他亂拱。
還是旁邊的雁看不下去,幫絨球勾了一爪子,腦門上的連衣帽才下來。
絨球累得吐舌頭。
他控訴地看著白爭爭,慢悠悠舔過濕漉漉的鼻尖,埋頭往白爭爭身上一栽。
白爭爭抽了口氣,差點把上頓的飯吐出來。
他拎著幼崽後頸。
絨球四個爪子在半空中劃拉幾下,哼哼唧唧。
白爭爭:「悠著點兒,不輕了。」
他見幼崽放下。
絨球往白爭爭懷裡拱拱蹭蹭,耍賴撒嬌。
忽然鼻尖碰上個冰涼涼的東西,他眼神一定,悄悄用爪子撥了撥。
白爭爭掃過一眼。
那是燼的鱗片。
他在鱗片上穿個洞,用繩子掛在脖子上。鱗片暗紅,像深色的石榴籽。
絨球一抓按在鱗片上,爪子跟鱗片一樣大。
他奶聲奶氣道:「好看。」
白爭爭手上戳著獸皮,笑道:「我也覺得好看。」
絨球看著白爭爭,又用爪子撥了撥鱗片,重複:「好看。」
雁看出幼崽眼裡的渴望,往白爭爭腿上打了個滾兒,順帶將小幼崽兩個前爪抱住,後腿兔子蹬。
「想要也沒有,人魚拔鱗片可是很疼的。」
絨球嗚嗚咽咽,被蹬得惱了,張嘴去咬雁。
兩個幼崽就這麼鬧起來。
雁單方面欺負絨球。偶爾看絨球不願意玩兒了,故意讓他撓上兩爪,再加倍還回去。
小崽子下手狠,爪墊敲在絨球身上,梆梆作響。
最後還是清看不下去,將絨球拎走,放在了自己身邊。
白爭爭撿起身上兩戳幼崽毛,吹了口氣,讓它飛走。才拍拍雁的腦袋瓜道:「別打笨了。」
雁一個幼崽占據了白爭爭的腿,慵懶地舔著爪子,道:「我有分寸。」
算起來,雁今年就十歲了,過了冬季就是十一。
白爭爭不完全將她當什麼都不懂的幼崽,有些事兒跟她商量著說,雁聽得進去。
中午時,年、風還有羽拖著漁網回來了。
漁網上還結了冰,可見外面多冷。
走在後頭的桐背著藤筐,已然成年的獸人也有了更為健壯的體魄。
但不是幼崽說的呱呱獸,也就是青蛙一樣的體型。人家只是長得結實了一點,壯碩了些。
他藤筐里放著新鮮的大魚,剛從海里撈起來,出水之後已然凍僵了。
今年攢的獸皮多了,風幾個冬季也有厚實的獸皮衣穿,所以他們才能出去幹活兒。
這個冬季一過,除了州這個最小的要翻過了明年才成年,風、羽、桐這三個雄獸人都成年了。
也因此,他們也將承擔起養部落幼崽的責任。
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幹個活兒還能分心去玩兒。
進山洞前,獸人們先在外面跺一跺腳,抖乾淨獸皮衣上的雪。
年推開門,先一步進來後,直接坐在火堆邊烤火。
白爭爭注意到他們臉上泛紅,知道是凍的。
他道:「下雪了,之後就少出去。」
年將手放在火堆前烤了會兒,放在臉上搓揉,哆嗦道:「那食人鷹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