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傻。」
「不傻。」白爭爭狡辯。
是太信任了。
太信任,什麼話都沒有避諱。
在貓部落那麼多年,跟個小孩兒一樣被成年獸人們養著,他們對自己的異常一切包容,也忘記了警惕。
燼手心感覺到亞獸人腰後的緊繃,輕輕拍了拍,道:「不怕。」
「怕嗚……」他已經暴露得徹底了,難道燼要將自己抓去試驗?
不對,這地兒這麼落後,肯定試驗不了。
白爭爭稍稍放心。
燼眸色平靜,緩緩道:「多年前,人魚族的新王在與敵對部落的鬥爭中殞命,但他卻得了神跡,活了過來。」
白爭爭眼皮一跳。
燼捏捏他脖頸。
「現在知道怕了。」
白爭爭握緊了他的手,眼巴巴地祈求道:「你別殺我,我是好的。」
燼:「聽我說完。」
「哦,你說吧。」白爭爭收斂姿態,根本就是裝出來的。
基於對燼的信任,以及燼的包容,他承認他是有一點有恃無恐。
燼目光悠遠,慢慢沉浸在人魚祭司曾今說過的故事中。
「新王殘暴,他是部落最強,打敗了所有競爭者理所當然地成了人魚族的王,卻在戰爭中沒了命。」
「但就在祭司舉行祭禮的時候,王又醒了,醒來的王卻仁慈、包容,他領著族人打敗了其他強大的部落,建立了王國,推行了貨幣,鐵、鋼……也留存在王留下的手扎中。」
這手扎只能流傳到每一任的新王手中,而現在,就在燼的手裡。
他看完過那手扎,上面書寫著另一種文字。
那是每一任新王都必須學的文字。
燼拉著白爭爭的手,一筆一划地寫下「白」這個字。那瞬間,他看到了亞獸人驚愕的表情。
燼低低笑出聲來,笑得胸腔都在震動。
果然,與他想的一樣。
他問:「爭爭,是哪兩個字?」
白爭爭顧不得震驚,立馬在他手心寫下自己的名字。落下最後一筆,燼連帶名字與他的手指,完全包裹在掌心。
亞獸人很高興,眼睛發亮望著他。
燼抵著他額頭,道:「放心了?」
他們交換了秘密。
白爭爭傲嬌轉過頭,道:「我可比不了你們的王,我之前也不過是個幼崽。才成年幾天呢。」
燼道:「看得出來。」
他緊擁著他。
「誰能這麼笨,自己的小秘密張嘴就對別人說了出來。」
白爭爭不服,當即反駁:「你是別人嗎?」
燼故意引導:「不是嗎?」
白爭爭噌的一下坐直,手指戳著他肩膀一字一句道:「你明明摸了我的尾巴!是你主動的!我可沒逼你。」
要炸毛了。
燼道:「嗯,摸了尾巴又怎麼樣?」
白爭爭氣鼓鼓,鼻尖一酸,眼尾一下就紅了。
「渣男!」
「哦不,渣魚!」
燼嘆息,捏捏他手心,望著那濕漉漉的眼睛道:「讓你說個準話,這麼難。」
「什麼準話?」
「你說呢。」
白爭爭眼珠滴溜溜轉,然後氣勢洶洶道:「我不管,你摸了我尾巴,你就得對我負責!現在我是你的伴侶,你是我的人魚!」
燼:「這不就行了。」
他摟著小亞獸人,鼻尖碰了下他的臉頰,眼裡是無盡的包容與寵溺。
王難得情緒這般外露。
他道:「我也是你的伴侶。」
白爭爭只仿佛聽到滋溜一聲,胸口上的火氣被滅了。
他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磨磨蹭蹭從人魚身上下來,背對他坐在石板邊,呼啦啦地翻動有些糊了的魚蝦。
又悄悄轉頭看人魚,見他目光柔軟地看著自己,嘴巴忍不住一咧。
覺得太沒面子,趕緊又故作鎮定地坐回去。
那小模樣被王盡收眼底。
王想,這麼傻,得虧撿到的是他,換做其他人魚,早被綁到不知哪兒去了。
說話的這一陣,草屋裡其他獸人也醒了。
白爭爭摸著挨到手邊的人魚尾巴,見獸人進來,道:「拿碗吃飯吧。」
幼崽們打著哈欠,眼睛發直地愣愣點頭。
清接替白爭爭給幼崽盛湯,看山洞裡東西還多,問道:「爭爭,洞裡的東西要搬到房子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