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傅彥的臉也不爭氣地紅了。
「你費盡心機讓顧四配合你演這一齣戲,就是為了把我引出來?」
「對啊。」賀聽瀾點點頭,委屈地嘟囔道:「我直接去找你你都不肯見我,只能用這個辦法了。」
傅彥一挑眉毛,「你不是說露水之情,作不得數嗎?那還有什麼必要再見面?」
「那不是因為當時局勢比較緊張嘛。」賀聽瀾軟著聲音解釋道,「當時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扳倒紀元良和謝昱,我自己本來就是泥菩薩過江,總不能再把你也給拖下水。」
「紀元良和謝昱是什麼人?那都是老奸巨猾的狐狸,什麼招都使得出來的!萬一他們覺得光報復我一個人不解氣,開始對你下手怎麼辦?那對你而言不就是無妄之災?」
說著,賀聽瀾往傅彥身上靠了靠,眨巴著大眼睛小聲說:「你那麼聰明,肯定早就猜到這些了,對吧?」
傅彥抿了抿唇,「那你說說看,我既然都知道你為什麼那麼說,怎麼還會生氣?」
這還真把賀聽瀾給問住了。
「就是因為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生氣,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找你問清楚啊。」賀聽瀾十分認真道。
這回輪到傅彥無語了。
可是看賀聽瀾那一臉無辜的表情,並不像演的,他好像真的為此感到很困惑。
傅彥嘆了口氣,耐著性子解釋道:「我氣的不是你為了不牽連到我在眾人面前跟我撇清關係,而是你背著我以身犯險,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沒有吧,我很惜命的。」賀聽瀾撓撓頭,覺得傅彥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可能你還不知道,其實我已經計劃了很久了。包括跟清河盟故人的私下聯絡,以及拉攏七殿下,還有舅舅那邊。這件事兇險萬分,我能不知道嗎?自然是想好了萬全之策,找到了多方強有力的證據,還給自己留了退路。」
「你放心,我這個人最貪生怕死了,不會把自己的性命當兒戲的。」賀聽瀾拍著胸脯跟傅彥保證道。
「所以,七殿下、顧伯父、還有清河盟那麼多人都知道了,只有我不知道?」傅彥拔高聲音質問道。
怎麼會有人沒心沒肺成這樣?傅彥心想。
若是賀聽瀾感到心虛,他或許還不會這麼生氣,可賀聽瀾說得理直氣壯,好像他還覺得自己的做法很明智似的。
一想到這,傅彥就氣不打一處來。
誰知道賀聽瀾十分誠懇地點點頭,解釋說:「當然了,七殿下為了給徐美人報仇,舅舅為了給我娘報仇,也為了讓當年的真相大白於天下,而清河盟的故人們也是各懷執念。他們都有跟這件事息息相關的地方,可你沒有,你沒必要趟這灘渾水。」
「我怎麼沒有?」傅彥差點被他氣死,「賀聽瀾你是不是傻?你被牽扯其中,那這件事就和我有關!」
賀聽瀾被他說得更糊塗了,擺擺手道:「不是的,這件事是我一個人的事,確實跟你無關……」
傅彥幾乎要撅過去了。
「賀聽瀾,我再問你一遍,我們是什麼關係?」傅彥氣極反笑。
賀聽瀾臉一紅,對對手指,扭捏道:「當然是可以啵嘴上床的關係。」
「你還嬌羞上了?」傅彥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既然你心裡清楚得很,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這件事就是和我有關!」
「不不不,這要分情況的。」賀聽瀾分析道,「就算咱倆關係再親密,那也是兩個人,兩個互相獨立且人格完整的成年人。有些事情確實是我們兩個人的事,那就要兩個人有商有量地去做。但還有些事情是我們各自的事,與對方無關,那就要自己去做,就比如我幫我娘和清河盟復仇的這件事。」
「所以你就一點都不在乎我會為你擔心是嗎?」傅彥質問道。
「擔心總比惹禍上身要好吧?」賀聽瀾道,「我就是因為很在乎你,所以才要保護你啊。要是你真的因為跟我的關係被那些人害了,那我罪過可就大了。」
傅彥一把扳過賀聽瀾的肩膀,「那如果我寧願跟你一塊冒險,也不想安安穩穩地待在一旁卻什麼都不知道呢?」
賀聽瀾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問道:「為什麼要自討苦吃?」
他不太理解傅彥的腦迴路,這傢伙是不是貴公子的日子過夠了,非要給自己找點危險的事去做?
「自討苦吃?」傅彥笑了,連連搖頭,感嘆道:「賀聽瀾,你果然不可理喻!」
說罷,傅彥推開賀聽瀾,轉身就要走。
「哎不是,還沒說完呢怎麼又要跑?」賀聽瀾著急地追上去,「我哪裡不可理喻了?你倒是解釋一下嘛!」
「我還有必要解釋?」傅彥太陽穴直突突,「我解釋有用嗎?你根本就不懂!」
傅彥推開包房的大門,只見顧澤禮貼在門口,被這突如其來的開門給撞出去了好幾步。
「你沒事吧?」傅彥和賀聽瀾異口同聲地詢問道。
「沒事……沒事……」顧澤禮捂著腦門,感覺自己的腦瓜子裡嗡嗡的。
「我還有點事,先走了,你們倆慢慢吃。」傅彥拋下一句話,抬腳就走。
賀聽瀾和顧澤禮愣在門口,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