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霍釗便把安國公府常用的蘇大夫給請到了府里。
為賀聽瀾把過脈後,蘇大夫神色輕鬆,對顧懷仁笑著說:「大將軍不必擔心,這位公子身體無礙。只是前不久剛剛解過蠱,身子本就不如往常一樣健壯,再加上這些時日應該是沒休息好,又突逢大喜大悲的情緒波動,這才暈了過去。待老夫去開一帖藥,服下後再好好睡一覺,便無礙了。」
聽到這話,顧懷仁總算是鬆了口氣,神色也明朗了許多,「無礙就好,無礙就好。那開藥方的事就勞煩蘇大夫了。」
蘇大夫拱手一禮,隨霍釗先行離開。
顧懷仁默默看著賀聽瀾的睡顏,伸手為他撥開了額前的碎發,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當中。
見一家之主不說話,房間內的其他人也遲遲不敢開口,紛紛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充滿疑惑。
最終還是顧澤睿率先開口打破了寂靜。
「爹,需要我們做些什麼嗎?」顧澤睿上前一步詢問道。
顧懷仁這才從回憶中醒過來,他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道:「去把東邊的翠微堂收拾出來,你們表弟應該會喜歡。」
顧澤睿短暫地愣了一下,飛速看向榻上熟睡的賀聽瀾,隨即明白過來,點點頭道:「是,我這就去辦。」
表弟?
顧澤禮更加茫然了,他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大哥,結果顧澤睿壓根兒沒看他,直接轉身走了。
於是顧澤禮又把疑惑的目光轉向三哥顧澤宣,結果收到了同樣疑惑的反應。
顧澤宣:別看我啊我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情況!
顧澤禮看看自己老爹,又看看賀聽瀾,再想了一下大哥方才的反應,突然,他好像猜到了什麼!
「哦——!咳咳……咳咳咳……」顧澤禮瞬間倒吸一口冷氣,發出一聲怪聲,結果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彎腰狂咳嗽起來。
整個房間裡的人除了榻上還沒醒的那位,全都看向了顧澤禮。
顧懷仁直皺眉頭,「出去。」
「爹?」顧澤禮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我為什麼……」
「出去,別打擾別人休息。」顧懷仁耐著性子道。
顧澤禮瞬間閉嘴。
他看得出來,要不是顧及著賀聽瀾還沒醒,老爹肯定要河東獅吼了。
於是顧澤禮十分知趣地行了個禮,在顧懷仁沒發怒之前溜之大吉。
顧澤宣仍舊一頭霧水,還想留下來看看是什麼情況呢,一個沒注意就被自己的好弟弟給拽走了。
「老四,你剛才聽到了沒,咱爹說他是我們的……表弟?」從房間出來後,顧澤宣的頭還有些暈暈的,不敢置信地問顧澤禮。
「咱們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表弟?是誰家的?大姑、二姑、大舅舅、三舅舅、四舅舅、二姨、五姨、小姨……不對啊,誰家會突然多出來個跟咱們差不多大的兒子?難道是四代以外的表弟?那範圍也太廣了點,都有好幾百個了……」
「咳咳,你還是沒有猜到點上。」顧澤禮摸著下巴,一副故作深沉的表情搖搖頭。
「別賣關子了,知道什麼快說!」顧澤宣給了自家弟弟一拳。
「你難道忘了,咱們還有一位小姑姑嗎?」顧澤禮道。
「小姑……啊?」顧澤宣瞳孔地震,「她、她不是在二十年前就……」
「這也是我沒想明白的問題所在。」顧澤禮道,「沒事,等夢洲醒過來之後我去問問他。要是真的跟我猜的一樣,那這件事可就複雜了。」
「確實如此。」顧澤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如咱們去問問大哥吧。大哥比咱們大八歲呢,二十年前的事情他肯定有印象。」
「好主意!」顧澤禮深表贊同,「那趕緊走吧,去翠微堂找大哥去!」
兄弟倆一拍即合,立刻往東邊跑去。
顧懷仁和賀聽瀾今日鬧出的動靜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安國公府,就連在外面和貴夫人們吃茶聊天的昭寧郡主都得到消息連忙趕了回來。
「主母您總算是回來了。」霍釗一見昭寧郡主連忙行禮道。
「霍管家,我聽說家主跟軍械司的賀郎中起了衝突,還把人連拖帶拽地帶進了歲寒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昭寧郡主滿臉急切,「家主下手還是這麼沒輕沒重,賀郎中他沒事吧?」
「主母多慮了,賀郎中沒事。」霍釗笑著說道,「再多的老奴也不方便說,您還是親自去問家主吧。」
昭寧郡主點點頭,步伐匆匆地往堂屋趕去。
結果剛走到半路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動靜。
不用細聽就知道,又是老四這個不讓人省心的東西惹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