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頭, 指著彩月罵道:「你這個賤奴, 究竟是誰指使你陷害本宮?!是皇后對不對?!」
「陛下, 奴婢豈敢陷害自家主子?請陛下明察!」彩月深深低下了頭。
「夠了!」元興帝不耐煩地說, 「彩月, 你說你是在打掃寢宮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這塊玉璽, 究竟是在何處發現?」
「回陛下,是在內殿書櫃後面的一處密閣。」彩月道,「奴婢照例整理書櫃,結果不小心將一本書碰掉了,剛好掉在書櫃後面。奴婢取不出來, 就叫了兩名內侍把書櫃搬開。誰知書櫃後面竟然有一個密閣!」
「奴婢在二殿下身邊伺候已經四年有餘, 卻從不知道還有這麼一處密閣, 一時好奇就將密閣打開,想看看裡面是什麼。結果就發現了這塊玉璽,還有一些名貴書畫。奴婢實在是嚇壞了,生怕之後有人會問奴婢的罪,就斗膽將玉璽之事告知陛下。」
「老二,密閣究竟是怎麼回事?」元興帝陰沉著臉問趙承平。
「父皇,兒臣的確在書櫃後面做了個密閣,但都是用於存放名貴書畫和手抄孤本的。兒臣向來喜歡這些,父皇您是知道的。」趙承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為自己辯解道。
「可這塊玉璽究竟是怎麼到了密閣里,兒臣真的不知啊!」趙承平激動地提高了聲音,「您就算是給兒臣一萬個膽子,兒臣也不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定是有人故意將玉璽放入,試圖陷害兒臣。還請父皇明察!」
元興帝聽了這話,似乎也有些動搖,於是他對彩月道:「你方才說密閣里還存放著許多書畫,去把它們都拿過來,朕要親自過目。」
「是,奴婢這就去。」彩月欠了欠身子,邁著小碎步退出了御書房。
屋外漫天大雪絲毫沒有要消停的架勢,反而越下越狠了。
寧貴妃看見彩月急匆匆地從御書房出來,連忙讓瓊枝把她攔住。
「彩月,裡面如何了?」寧貴妃問道,「方才聽見聖上龍顏震怒,二殿下他……」
彩月看著寧貴妃,面露為難之色,最終也只是低下了頭。
「娘娘,您要保重自身。」彩月說完,對寧貴妃躬身一禮,繼續往趙承平的寢宮去了。
寧貴妃本來就在雪地里跪了太久,有被這個消息一刺激,竟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娘娘!」瓊枝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慌亂道:「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快來人,傳太醫,傳太醫啊!」
此時的宸華殿內,李皇后正懶懶地靠在貴妃榻上,一遍喝著新烹的茶,一邊聽趙承安跟她匯報最近的功課以及在朝堂上的事情。
大半年過去了,趙承安不論是外貌還是言談舉止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此時的他長高了不少,也不像剛從冷宮裡出來時的那樣羸弱蒼白,整個人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皇子的尊貴氣質。
李皇后不止一次地對自己的親信說自己這次總算是賭對了。
這不,最近年關將至,元興帝更是讓趙承安參與新年慶典的安排工作。
「安兒果真是天資聰穎,又吃苦耐勞,母后甚是欣慰。」李皇后溫柔地笑了,然後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來,到母后身邊來坐。」
趙承安乖順地坐了過去,「母后,您之前說的那件事能行嗎?」
「自然能行。」李皇后笑著輕撫了撫趙承安的發,「母后是最了解你父皇忌諱什麼的人,此事定能如我們母子所願。」
「可是彩月姐姐會不會因此受到牽連?」趙承安滿臉擔憂,「她畢竟是二皇兄身邊的宮女,這麼做等同於賣主求榮,我怕……」
「好安兒,你這麼想就不對了。」李皇后板起臉教育道,「她是一介奴婢,你是尊貴的皇子,她能被你看上、替你做事,那是她的福氣。」
趙承安低頭不語。
「聽母后的,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李皇后道,「這段時間你該做什麼做什麼,若是聖上他真的……到時候你還得在他面前多替你二皇兄說說話呢,知道嗎?」
「兒臣明白。」趙承安點點頭,「母后放心好了,兒臣知道該怎麼做。」
「真是母后的乖孩子。」李皇后滿意地笑了。
此時的御書房內,在場的三人不約而同地保持著沉默。
或者可以說是元興帝不說話,徐銳和趙承平也大氣不敢出。
畢竟誰都不知道這位陰晴不定的皇帝下一刻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彩月和另一名小宮女端著兩大摞書籍捲軸回到了御書房。
「陛下,這些便是密閣里的所有東西了。」彩月在元興帝跟前跪下來,「請陛下過目。」
元興帝隨手拿起來一本書,粗略地翻閱起來。
趙承平見元興帝神色似乎有所緩和,始終提著的一顆心稍稍有所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