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元興帝頗為感興趣地看向徐銳,「那你說說,應該用什麼辦法?」
「回陛下,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查封霓裳閣,正是表明《潛龍吟》與七殿下有關,皇室心虛才會下此命令。」徐銳解釋道。
「若是《潛龍吟》剛開始演的時候便將這齣舞樂禁止,或許還可行。但現在《潛龍吟》的名聲已經傳遍整個大梁,看過的人數不勝數,沒看過的基本也都知道故事情節了。現在禁止,只會適得其反。」
「臣倒是覺得,此事不僅僅是霓裳閣想賺錢那麼簡單,背後或許有人故意指使,找出此人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民間流言,倒也很好攻破。」徐銳道,「既然流言是關於七殿下的,那麼陛下對七殿下的態度就十分重要了。臣愚鈍,只能想到這裡,但臣相信陛下一定自有決判。」
這一番話說完,元興帝的氣已經消得七七八八了。
元興帝背著手,沉思片刻,頷首道:「徐愛卿說得甚是有理。既然如此,調查此事的重任就交給愛卿了。」
「臣領命!」徐銳連忙行禮道,「那敢問陛下,臣調查此事的期間內,霓裳閣的演出……」
「繼續叫他們演吧。」元興帝嘆了口氣,「像你說的,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顯得皇室心虛。」
「陛下聖明!」徐銳也總算鬆了口氣,「陛下若無別的吩咐,臣就先告退了。」
回到鎮京司之後,徐銳將指揮使林端給叫了過來。
「你帶一隊人去霓裳閣查查,《潛龍吟》是誰編排的,戲本子是誰寫的?」徐銳面露疲憊地吩咐道,「記著,不要穿官袍去,免得引起恐慌。」
「下官領命。」林端行了一禮,一刻都不敢拖延地帶著人往霓裳閣去了。
霓裳閣的侍者最近也是見慣了各路達官貴人,所以見到林端和一隊朱衣衛之後倒也沒怎麼驚訝,還以為他們是組團來看演出的,熱情地詢問他們可有請帖。
「我們不是來看演出的。」林端面無表情道,「負責編排舞樂的人是誰?還有寫戲本子的,都一併給叫來,朝廷有話要問。」
「這……」侍者面露為難之色。
「大膽!朱衣衛的話都不聽了嗎?!」林端掏出令牌,懟到侍者面前。
侍者一看這塊令牌,頓時臉色大變,連忙陪著笑臉點頭哈腰道:「是!是!這位官爺,小的這就去稟告東家!」
很快,一名穿著不菲、大約三十幾歲的男子便迎了出來。
「各位官爺蒞臨霓裳閣,潘某不勝榮幸啊!」
這位滿臉堆笑的男子便是霓裳閣的大東家,潘世寬。
看得出來,最近霓裳閣生意火爆,潘世寬的臉色也是越加紅潤,滿臉都是被錢砸出來的喜氣。
「掌柜的,我們這次來,是奉皇命調查創作《潛龍吟》之人,還望潘掌柜多多配合。」林端道。
「一定!我們一定配合!」潘世寬連忙說道,「官爺不妨隨在下上三樓包間,咱們慢慢說?」
「不必了。」林端沒什麼耐心,「把我們要的人叫過來就行。」
潘世寬看林端不是個好糊弄的,只好說:「官爺,這負責編排舞樂的人,在下倒是可以為您叫來。可是這寫戲本子的人,並非我們霓裳閣內部之人。」
「什麼意思?」林端問。
「實不相瞞,《潛龍吟》的本子是一個書生自己寫好後拿給我們看的。」潘世寬道,「我們連那人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並非金陵人,來金陵城就是專門把自己寫好的本子賣給我們,拿了錢之後就離開了。」
「那此人住的是哪間客棧?」林端連忙問。
「是長風館。」潘世寬道,「具體那間房的話……」
潘世寬回憶了一下,想不起來了,於是轉頭將一名侍者叫了過來。
「當時是你負責與筆者交接的,你還記得他當時住的房間嗎?」
「記得,是甲二十七號房。」侍者倒是記得清楚,「小的是四月初二去拿的本子,然後四月初六把酬金交給他的,這兩天那人都住在同一間房。」
「可看清他的樣貌了?」林端追問道。
侍者皺著眉頭回憶了一下,道:「瘦瘦的,高高的,然後塌鼻子,厚嘴唇,眉毛很粗,其他的小的也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