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知道這場大火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
徐銳立即拱手行禮,領命道:「臣遵旨!」
吩咐完畢,元興帝轉向住持高僧,十分愧疚地行了一禮道:「今日之事,朕有不可推卸之責。今日諸位大師都在,朕向諸位保證,定會查出此事的真相,並為慈雲寺撥銀修繕,將寶殿恢復如初,也算是給佛祖和諸位一個交代。」
住持高僧卻只是微微一笑,眼神中儘是慈悲與平和,「佛祖無嗔無怒,只要陛下心中有佛,便是最好的交代。」
元興帝點頭,但神情依然凝重,「不論此事有無因果,朕都會查明真相,還慈雲寺一個公道。」
說罷,元興帝朝面前的眾僧行了一禮,然後一拂衣袖,轉身大步離去。
住持高僧望著元興帝的背影,雙手輕輕合十,低誦道:「阿彌陀佛。」
突如其來的地震和走水打亂了原本的安排,元興帝只好先派遣一隊朱衣衛前去安撫受驚的百姓,並且為他們每人賜予了一塊銀錠。
徐銳則帶著另外一隊朱衣衛調查寶殿走水的真正原因。
而其餘人則被安排到寺中供休息的房間,暫作歇息,等事情調查安排妥當了之後再啟程回金陵城。
傅家父子則被安排在慈雲寺東邊的一處廂房。
兩名小僧人送來一些吃食和茶水,「二位施主慢用,有事叫我們便好。」
傅彥連忙起身,雙手合十向二人道謝。
待兩名僧人離開、房門被關上之後,他才轉身走到傅景淵身邊,皺眉問道:「父親,今日這場意外好生奇怪。莫非真的是佛祖震怒,降下懲罰?」
「此事真相如何,還得看徐總領調查結果。」傅景淵喝了口茶說道,「在聖上下定結論之前,咱們什麼都不要說,多說多錯,知道嗎?」
「是,父親。」傅彥拱手行禮道。
「只不過,我怎麼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呢?」傅景淵用拇指和食指捻搓著桌布的一角,念叨著。
父子二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
「對了,你現在去探望一下你姑母。」傅景淵突然說道,「去了之後不要提走水一事,就說方才地震,貴妃娘娘不慎跌倒,你去問問她有事沒有。」
「是。」傅彥明白父親的意思,轉身推門出去。
此事處處透露著詭異,但若真是人為而非天災,背後之人究竟想做什麼?
燒了寶殿和佛像,對誰會有好處?
難不成是想要嫁禍於人?
今日除了是浴佛節以外,還是七皇子第一次以皇后養子的身份出現在眾臣面前。
雖無證據,但若是此事牽扯到皇子之爭,傅家作為外戚也難免會被猜疑。
傅景淵感覺腦袋一陣發脹。
不一會,傅彥便回來了。
「你姑母那邊如何,沒什麼大礙吧?」傅景淵問道。
「無礙。」傅彥說,「姑母方才跌倒時瓊枝扶了她一下,並未受傷。」
「那便好。」傅景淵點點頭。
「只不過,方才表兄被聖上叫去了,說是有些事情要問他。」傅彥又道。
「什麼?」傅景淵面色一變,「聖上這個時候叫二殿下過去,難不成是懷疑他……」
「父親不可斷言。」傅彥連忙道,「或許聖上只是有些事拿不定主意,想聽聽表兄的意見呢?」
大皇子趙承瑞被貶出京,現如今皇帝膝下最能扛事的皇子就是趙承平了。
或許元興帝也是想趁著這次突發事件,考驗一下趙承平。
「你說得在理。」傅景淵稍稍放下心來,眉頭微展,「就是不知二殿下能否應對得體、使聖上滿意。」
「父親放心,表兄向來懂分寸,想必定能滴水不漏。」傅彥出言寬慰道。
此時元興帝暫居的御齋房內,趙承平提心弔膽地走到元興帝跟前,跪下見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直覺告訴他,元興帝這個時候叫他過來肯定沒什麼好事。
然而元興帝卻溫和地將趙承平扶了起來,略顯疲憊道:「如今朕身邊能出出主意的兒子就你一個了。朕叫你過來,就是想問問你,此事應當如何處理?」
趙承平受寵若驚地抬頭看向元興帝,隨即連忙道:「回父皇,兒臣覺得此事既然已經發生,當時又有那麼多僧人和百姓在場,想要壓下來自然是不可能了。」
「除了撥銀修繕寶殿,以及為寺廟捐善款以外,父皇還可以派人加強寺中防火設施,例如在佛堂重地備上更多水和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