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瑞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生怕宮中帳目對不上,再被人抓住把柄,於是他乾脆想了個損招,便是把錢財拿出去接濟百姓。
拿出去的錢會用在各種地方,雜亂非常,也不會有人有時間和精力把每一筆開銷都算清楚。
這樣一來,那筆買通工匠的錢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
沒有人知道花在接濟百姓上的一共多少銀兩,大家只會知道大皇子殿下仁義愛民,順便給自己搏一個好名聲。
可誰知道,連這麼細節的東西都被元興帝知道了。
趙承瑞這下徹底沒話說了,他環顧四周,沒有看到母后,甚至這大殿之內一個自己的人都沒有。
不對,有一個秦湘,但是顯然她已經背叛了自己。
趙承瑞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
殿內其餘人紛紛沉默著不說話,冷眼看好戲。
元興帝見趙承瑞沒再辯駁嘆了口氣道:「朕原本以為你經過上次一事,會有所收斂、改過自新。卻不想你竟然還是如此愚蠢歹毒!」
「既然你已經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朕也無法留你在宮中了。」元興帝緩緩道,「等過了年,你就出京去吧,朕會給你選一塊封地,去做個閒王。金陵城容不下一個草菅人命的皇子。」
趙承瑞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便不再為自己辯駁。
連李皇后都沒有過來為他說話,趙承瑞明白他這是被母后放棄了。
也是,趙承瑞苦澀地心想,在母后心中,李家排第一,她自己排第二,父皇排第三,自己這個養子只能排第四。
或許能夠出宮做個富貴閒人,或許對於他來說已經是最幸運的結果。
元興帝見趙承瑞沉默,便揮手示意太監把他帶下去。
「至於此案中涉及的其他人員該如何處置,徐總領自己看著辦吧。」元興帝疲憊地揉著太陽穴,「年關將至,儘量從輕處罰。」
「臣領旨,謝陛下寬厚!」徐銳連忙走上前去行禮道。
「行了,此事到此為止,你們都退下吧。」元興帝擺擺手遣退了眾人,自己起身往內殿走去。
回到鳳棲殿,寧貴妃久違地露出了輕鬆愉悅的神情。
「如今你大皇兄被逐出京,咱們母子二人總算是能好過些了。」寧貴妃抿了一口茶,笑吟吟道。
「是啊,兒子恭喜母親,守得雲開見月明。」趙承平歡喜道。
寧貴妃放下茶杯,眉間浮上一絲憂慮的神情,「只是老大雖然倒了,但皇后還在。我們真正的對手也是皇后和她背後的李家。」
趙承平點點頭,「一時半會我們還無法撼動皇后在宮中的地位,想必她會儘快再認養一個沒有生母的皇子。」
「不過母親也不用太擔心。兒子早就派人調查過了,這宮裡沒能養在自己聖母身邊的皇子一共只有四位,最大的也不過十歲,暫且還不足為慮。我們有的是時間想對策。」
「嗯,你說得對。」寧貴妃頷首道,「皇后即使是現在收養,也得花時間培養感情。再說了,我看那幾個小皇子的資質還不如老大小時候呢,將來恐怕也很難成才。」
母子二人在鳳棲殿內飲茶聊天,氛圍十分輕鬆愉悅。
突然,寧貴妃想到什麼,對趙承平道:「這幾天你找個機會去一趟你舅舅家裡罷,下個月二十號是他壽辰,你去問問有什麼需要準備的。順便……把她送出去,明白嗎?」
趙承平勾起唇角,笑著點頭道:「兒子明白,此事肯定給母親辦妥。」
冬至大典爆炸一案終於結案了,徐銳帶領一眾朱衣衛們連續查了三日,將此案一眾涉案人員全部緝拿歸案。
雖說此案牽扯的人不少,但大多都是些受制於人的小嘍囉。
元興帝說不希望在年關將至的時候重罰罪犯,於是徐銳只好給他們每個人的量刑都減輕了兩等。
至於禮部尚書方元霽,雖然失職,但考慮到放置炸藥的人心思縝密,手段高明,元興帝只是罰了方元霽半年俸祿。
而那些負責檢查現場安全的巡邏人員,每人挨了十板子,算是對他們有所疏漏的懲罰。
冬月二十八號,趙承平借著商討壽宴的由頭,換上私服,低調地來到傅宅。
還有一個月才過年,但傅宅已經早早開始準備了。
傅景淵請了幾名工匠,將庭院和房屋的破損處一一修補,給牆面重新刷了粉,看起倆煥然一新。
這天是休沐日,傅景淵和傅彥都沒去理事,待在家中各忙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