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 郁夫人就帶著兒女們回了娘家。
由於這次是來探親, 郁夫人便把調皮搗蛋的傅小六也給捎帶上了。
這下可好, 馬車裡就數他的聲音最大。
傅昶一個人頂其他人加一塊。
傅彥被吵得耳膜嗡嗡的, 無數次想把這個六弟的嘴封上。
然而看母親似乎很樂意聽傅昶得啵得啵,傅彥也就作罷。
算了,我忍。
「大哥哥,我也想上戰場!」傅昶拉著傅彥的胳膊道。
「你這樣的上了戰場直接被抓走。」傅彥毫不留情地回懟。
「才不是!」傅昶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我以後肯定跟舅舅一樣, 是武功高強的大將軍!」
傅昶越說越起勁, 比比畫畫起來。
「我要是上戰場, 肯定是以一敵百!敵軍衝上來一排人,我直接一槍把他們都掀飛!然後他們就會哇哇大叫著摔個王八躺!」
「然後我以一個瀟灑帥氣的姿勢收起長//槍,並且嘲笑他們道:『爾等皆是本將軍手下敗將!還不速速投降?本將軍可饒你們一死!』」
傅昶還裝模作樣地捋了捋不存在的鬍子,模仿著說書人講述大將軍時的語氣。
這番表演把大家都逗得哈哈大笑,馬車裡一片快活的氣氛。
好不容易到了郁家大宅跟前,傅昶早已迫不及待,第一個從馬車上跳下來。
一家人踏進郁家大門,走了沒一會,便看見郁雲騫從大老遠迎過來。
「大哥許久不見。」郁夫人笑著對郁雲騫道, 「這幾年母親寄來的家書中經常提起大哥,如今咱們一家人也總算能團聚了。」
郁雲騫聞言,爽朗地一笑,帶著幾分感慨道:「說來也是慚愧啊!這些年為了邊疆安穩,未能在母親膝下盡孝,實在是忠孝難兩全啊。好在如今得了閒暇,能回到家中陪陪母親,也不枉她這般掛念了。」
郁雲騫雖然已經脫下了戰袍,換上了一身常服,然而長年征戰沙場的凜冽銳氣卻是絲毫未減。
風塵僕僕的,眼角多了一絲風霜的痕跡。
見到妹妹和幾個外甥、外甥女,郁雲騫眼中藏不住的喜悅。
「大舅舅,我要聽剿匪的故事!」傅昶揪著郁雲騫的衣袖,滿臉期待地央求道。
「喲,昶兒都長這麼高了?」郁雲騫哈哈大笑,將傅昶舉了起來掂量掂量。
「也重了不少,再過幾年舅舅可就要抱不動了!」
「看見沒,你舅舅說你吃胖了呢。」郁夫人佯作責怪地對傅昶道。
「我才沒有!」傅昶一臉不服氣,「而且,舅舅是英明神武的大將軍,以後我就算是長到大哥那麼高,舅舅也舉得起來!」
傅彥:???
他不受控制地想了一下,假如郁雲騫像舉小時候的自己那樣把現在的自己舉起來……
然後他不禁打了個寒戰。
這個畫面,實在是太詭異了。
其餘人似乎也幻想出了這個畫面,於是不約而同地都笑了。
傅彥連忙把傅昶拽到一邊,笑罵道:「你可真行!多大人了還跟小孩似的要抱抱?」
「我才十歲!」傅昶叉著腰,不服氣地仰頭看著傅彥。
「哦,你才十歲。」傅彥學著他的語氣調侃道,「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再過兩年都考進國子學了。」
「大哥你——!」傅昶啞口無言。
這個反駁不了,誰讓傅彥在學業上面一直遙遙領先同齡人呢?
「大舅舅他欺負我!」傅昶轉頭就去找郁雲騫。
「你看你,吵不過我就找大人,沒出息!」傅彥笑中藏著壞。
這下傅昶嚎得更大聲了。
郁雲騫看著這兄弟倆拌嘴,笑得合不攏嘴。
他一邊拍拍傅昶的腦袋瓜,一邊神神秘秘地對傅彥道:「訓弟弟這種事呢,咱們回屋裡關上門訓,別在院兒里訓。這個我有經驗!」
傅彥忍俊不禁。
這話說得倒是沒錯,自打他記事起,每次三位舅舅同時在場的時候,二舅舅和小舅舅都對大舅舅言聽計從。
只要郁雲騫一個眼神,那兩位立刻縮起脖子扮鵪鶉。
於是傅彥露出一個「明白」的笑容,道:「舅舅說得是,待會兒我還得去找您多多賜教啊~」
然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傅昶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