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妾就謝皇后娘娘關心了。」寧貴妃道,「只是太子殿下今後應當嚴加管理下人才是。堂堂一國太子,竟被一個小宮女瞞天過海,犯下此等滔天大罪,真是令人唏噓。」
趙承瑞此刻儘是劫後餘生的喜悅,倒也不在乎寧貴妃對他的這點諷刺。
「兒臣知錯,」趙承瑞對寧貴妃行禮道,「今後兒臣定當嚴加管理下人,絕不會再鬧出這等荒唐之事。」
「哎,吵吵了一上午,本宮也乏了。」皇后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就先回去了。想必貴妃也有不少話要和二殿下所,本宮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說罷,皇后轉身款步離開。
趙承瑞見狀也緊隨其後。
瓊枝走到寧貴妃身邊,小聲道:「娘娘,咱們也回去吧。二殿下那邊恐怕還要咱們去給送些衣物吃食。」
「嗯,走吧。」寧貴妃嘆了口氣,也離開了太極殿。
傅彥很快就得到了這個消息。
「什麼?最後竟是一個小宮女承擔了所有罪罰?!」傅彥拿到水渠傳來的密信之後,震驚不已,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這明顯是太子安排人給他頂了罪。」傅彥道,「我就不信聖上看不出來。」
「是啊,聖上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傅宛容冷笑道,「恐怕是皇后和太子那邊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找好了替罪羊。」
「應該就是了。」傅彥憤憤將密信扔到桌子上,重新坐下。
「說到底,此事本就是兩位皇子之間的鬥爭,並沒有直接威脅到聖上。」傅宛容道。
傅彥不禁皺眉,「大姐姐的意思是……?」
「聖上應該是得知了什麼。」傅宛容道,「我猜測,壽宴那日刺殺聖上的舞姬可能根本不是衝著殺死聖上去的。」
「又或者,是聖上早就得知了有人會在宴席上行刺,所以才能躲開。」
傅彥眸光一凝,恍然大悟道:「所以,聖上就是知道兩位皇子目前只是針對對方,並沒有要弒君的意圖,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嗯。」傅宛容點點頭,「我猜是這樣。」
「怪不得。」傅彥後知後覺道,「要不然聖上早該坐不住了,哪能這麼輕飄飄地放過?」
「說到底,聖上不希望任何一方聲勢過大。」傅宛容道,「太子和二殿下相互制衡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不管是誰冒頭冒得太狠,元興帝都看不慣,於是出手打壓一下。
不僅僅是對皇子們,其實金陵城的四大世家也是一樣。
早年元興帝對謝家就格外提拔,程度遠超其他三個家族。
不僅僅是因為現任的謝家家主,謝昱,當年有從龍之功,更是因為那個時候謝家是四大家族中最為式微的一個。
謝昱又是個不受寵的庶子,用起來當然放心。
「不過往好處想,此番太子在聖上心中的形象肯定差了不少。」傅宛容輕鬆地笑著說。
「堂堂東宮太子,竟然如此眼瞎耳聾,一個小宮女都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暗度陳倉!有些時候聖上雖然不表露出來,但心裡都是門兒清的。」
「嗯。」傅彥點點頭,「長姐說得有理,只是……」
「只是什麼?」傅宛容問道。
「只是我總感覺陛下不會就這麼放過。」傅彥道,「這件事或許還有後續處理,我們先不要打草驚蛇,再等著看看吧。」
「好。」傅宛容表示同意,「對了,我聽說大舅舅馬上要回金陵了。」
「當真?」傅彥眼中閃過一束驚喜的光。
「上午我從娘那裡聽來的,應該錯不了。」傅宛容道。
「那太好了!」傅彥高興道,「算下來大舅舅得有三年沒回來了吧?此番定要好好聚一聚。」
傅家姐弟的大舅奉命去西南處理流寇一事,一走便是三年。
西南匪患嚴重,且經歷了十數年的發育,早已成了規模。
這些匪寇不僅人數眾多,還有不少精良的武器裝備。
甚至他們還買通了十里八鄉之內的百姓和商鋪,把這些全都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內。
與北方匪寇流動性強有所不同,南方的匪寇則是長年居於一個地方。
以至於他們的人數越來越多,勢力範圍越來越大。
這就如同樹根一般盤根錯節,想要清剿都不知該從何下手。
故而,想要徹底清除西南的匪寇十分不易,稍有不慎便會被對方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