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到什麼了?」賀聽瀾好奇地問。
傅彥深吸了一口氣,將那日和果農趙平的對話娓娓道來。
那日,傅彥一進店就看到趙平面色凝重,十分焦急地在等什麼人。
「趙兄,不好意思啊,我有點事耽擱了。」傅彥語帶歉意地對趙平抱了抱拳。
「沒事,還好你來了。」趙平連忙道,「你托我去打聽的事我都打聽過了,哎呦,那可都是大事!你確定要聽?」
傅彥心裡咯噔一下,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他還是毫不猶豫道:「自然,趙兄都知道什麼,儘管說吧。」
「好。」趙平點點頭,「兩個月前宮宴混入刺客一事,據說是二殿下勾結外邦蓄謀,試圖栽贓於太子殿下。結果露餡了,反倒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什麼?」傅彥瞪大了眼睛,「那二殿下現在如何?」
「據說是被關進了天牢。至於如何處置,這事還得看聖上的意思。」
傅彥緊鎖眉頭,心中瞬間蒙上了一層陰霾。
二殿下的母妃是他的親姑母,可以說這位殿下的未來和傅家的家族命運息息相關。
可傅彥印象中的這位皇帝表哥雖也不是什麼大好人,卻也沒有刺殺皇帝、陷害太子的膽量。
看來此事背後還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傅彥又問:「可還有什麼消息?」
「再有便是……」趙平想了想,道:「哦,傅家的老夫人好像快不行了,據說家裡已經開始準備後事了。」
方才那一擊傅彥還沒完全緩過來,這又來了更重的一擊。
祖母病危對於傅彥來說如同一道晴天霹靂。
他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還好眼疾手快扶住了旁邊的桌子。
他記得自己春天從家出發前往大齊的時候,祖母只是受了點風寒,並無大礙,怎麼這才半年就快不行了?
趙平見他臉色慘白,有些擔心道:「小兄弟?小兄弟?你沒事吧?」
「哦……沒事。」傅彥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現在不是慌神的時候,他得趕快冷靜下來,想想自己該做的事。
「還有什麼事,你都一併說了吧。」傅彥道。
他倒要看看還能有什麼「好消息」等著他。
所幸其餘的事情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也都挺讓人頭疼。
先是顧家舉辦馬球比賽,傅彥的三弟跟顧家三房的二公子打起來了,而且還是為了搶奪一個簪子,打得雙方臉上都掛了彩。
實在是不體面!
再就是顧將軍在朝堂上被皇帝訓斥了幾句,雖然沒有受到懲罰,但這也足夠讓傅彥他爹高興不已。
傅彥嘆了口氣,怎麼全是和顧家有關的事?
他們兩家的恩怨持續了幾十年,小打小鬧沒斷過,卻也不曾真的大動干戈。
趙平把自己在金陵城打探到的消息一股腦全都講給傅彥之後,傅彥心裡總算對城中的情況有了大致的了解。
自己不在的這半年,金陵城還真是熱鬧啊。
看來自己再不回去是不行了。
他說什麼也得見祖母最後一面。
只是他這樣貿然回城,必定是危險重重,千萬不能輕舉妄動。
既然刺殺他的那一批刺客還沒調查清楚,傅彥就仍處於危險之中。
他在明,敵在暗,對他更是極為不利。
在無名寨的時候有得天獨厚的地形優勢,再加上賀聽瀾布下的重重機關,反而對傅彥是一種保護。
可是他一旦獨自離開,這一路上也不知道會有多少潛在的危機。
他能不能活著看到金陵城的城門都是個問題。
即使平安進入金陵城,城中勢力錯綜複雜,若是被想要刺殺他的人發現了行蹤,只怕他也難以活命。
所以這幾天傅彥一有時間就研究回城的路線,如何避開可能的危險,如何趁早和信得過的人搭上線。
只是金陵城內的事情他雖熟悉,可回城的這一路十分遙遠,要經過的那些地方對傅彥而言更是十分陌生。
既然早晚也要和賀聽瀾坦白,不如現在就把一切和盤托出。
賀聽瀾闖蕩江湖多年,比他有經驗多了,或許能提供一些有用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