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聽瀾雨露均沾地摸了摸他們每個人的腦袋,「怎麼樣,最近有沒有聽堂主嬸嬸的話?」
「有!」幾個小孩異口同聲地回答。
「小賀哥哥,你為什麼帶了個男子來啊?」一個黑瘦黑瘦的孩子好奇地打量著傅彥。
另一個小胖墩也說:「對啊,小賀哥哥,你上次不是說要帶個漂亮的嫂嫂回來嗎?」
「這就是啊。」賀聽瀾一本正經道:「我給你們帶了個男嫂嫂,怎麼樣,是不是丰神俊朗?」
傅彥:???
孩子們紛紛愣住了,一個個眼睛瞪得老大,看看傅彥,又看看賀聽瀾,又看看傅彥。
「啊啊啊啊——!」孩子們嗷嗷叫著四散開,往院兒里跑去。
「小賀哥哥跟男人好上了!」
「哈哈哈哈哈……」賀聽瀾笑得直不起腰。
傅彥氣急敗壞地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你怎麼胡說八道啊?」
見賀聽瀾還在笑,傅彥一把捂住他的嘴,「別笑了!」
賀聽瀾忍著笑舉起雙手,佯裝投降,「好好好,我不笑……噗哈哈哈……」
「你真是……莫名其妙,欺人太甚!」傅彥不跟他理論,轉身就走。
「哎哎哎,別走啊!」賀聽瀾蹦躂著追上他,「還沒幹正事呢。」
傅彥看在他是來幫助濟慈堂的份兒上,勉強不走了。
「我警告你,一會不許再胡說八道!」傅彥威脅道,「否則……」
「否則什麼啊?」賀聽瀾把臉湊過去,眨眨眼睛,十分好奇地等著他的後文。
「否則……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傅彥道。
畢竟自己還在賀聽瀾的勢力範圍內,還打不過人家,也確實沒什麼能威脅的。
賀聽瀾十分配合道:「哎呀,我好怕怕呀。」
這時候一位三四十歲的婦人從里院走了出來,見了賀聽瀾連忙熱情地招待。
「阿瀾,你可算是來了。」婦人拉起他的手,左看看右看看,「是不是又長高了?」
「鴛姐,我都十八了,就算能長也長不了多少。」賀聽瀾哭笑不得。
「誰說的,二十三還竄一竄呢。」被稱為鴛姐的婦人不以為然。
她又看向傅彥,道:「這位小哥兒是?」
「在下郁文嘉。」傅彥行禮道。
「噢,我知道。」鴛姐嗓門兒極大,一聽就是個爽朗能幹的人。
「阿瀾來之前跟我說過了,說你書讀得多,字兒寫得好,人還長得英俊,特招人稀罕。」鴛姐笑著對傅彥道,「我叫李鴛,是這裡管事兒的,你跟著阿瀾一塊叫我鴛姐就行。」
這會輪到賀聽瀾著急了,「不是,讀書寫字是我說的,但後面那些我什麼時候說過了?」
「你看你這孩子,小小年紀就健忘了。」鴛姐笑著打趣,「回頭我把我那治健忘的方子給你,多補補。」
「不是,我……」賀聽瀾有口莫辨。
「行了,那你倆先去堂屋坐下歇歇腳,我去叫一下大傢伙。」鴛姐說罷,大步流星地轉身走了。
賀聽瀾撓撓頭:「我有在信里說過這句嗎?」
傅彥強壓著嘴角的笑意,「那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說完他也轉身往堂屋走去。
「郁文嘉你偷摸笑什麼呢?」賀聽瀾追上去,「不許笑!」
傅彥琢磨了一下,慢悠悠道:「我在笑……風水輪流轉。」
賀聽瀾:……
濟慈堂攏共也就四個負責人。
一個是這裡的堂主,也就是剛才的李鴛。
另外還有一個負責管帳的、一個郎中、一個文書郎兼教書先生。
說是官營濟慈堂,其實主要是一些好心人自發組織起來的。
加上賀聽瀾和傅彥,六個人正好坐滿一桌。
現在傅彥總算明白他們是來幹什麼的了。
第一件事是把濟慈堂的其中一部分改成織布坊。
濟慈堂里收留了許多被家裡趕出來的婦人,她們大多都四肢健全,與其待在這裡幫著洗衣做飯,還不如做點紡織勞動,賺些賣布匹的錢留著傍身。
畢竟在亂世中,女子想要生存下去只會更加艱難。
但這個計劃的第一步就無法落實。
因為濟慈堂連買紡織機的經費都沒有。
賀聽瀾也是偶然間得知了他們遇到的困難,便決定出這部分錢,先讓織布坊的工作運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