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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淮疏總是依著他要如何便如何,在這樣一個春日夜晚,他們在彼此身上,種出朵朵桃花。

日頭好時,戚歲朝舞劍,蕭淮疏便將他行雲流水的舞姿畫在紙上。

日頭若是不好時,戚歲朝看著兵書昏昏欲睡,蕭淮疏便畫他睡顏。

溫情時日多了總讓人思危。

戚歲朝一刻不敢怠慢自己的武功,白日越發練得狠起來,夜晚汲取蕭淮疏的擁抱入眠。

春盡夏來,至秋始,捷報傳來,匈奴已降,齊兵大勝。

戚歲朝收到捷報後,一把擁住了蕭淮疏,眼裡差點湧出熱淚,「止行!大吉!父親又勝了!」

「肅國公又立汗馬功勞,是大齊的戰神,也是大齊之福。」蕭淮疏也難免內心激盪。

戚歲朝看著那封信,興奮道:「等爹他回來,我要同他再切磋切磋,此次我定能勝過他!」

蕭淮疏含笑看著面前人,咳嗽了兩聲。

戚歲朝皺眉看著他,「可是染了風寒?」

蕭淮疏淡淡地笑著,吻了一下他的臉頰,「是我方才太過激動,不必憂心。」

戚歲朝走後,蕭淮疏終於忍不住,拿出一塊手帕,吐出一口紅得發黑的血,然後冷眼看著帕子,將它塞回袖口。

*

【慶德六一秋,肅國公釋兵權,歸京途中,舊疴復發,不治而薨,舉國哀悼,貞昱失父;同年冬,樂平公主悲愴過度,氣絕薨逝,貞昱失母。

次年春,太子恆明心懷不軌,以毒投齊宣帝之飯食,然機事不密,事不成,抓後被廢,其母崔氏被廢後位入冷宮,終不成氣候,儲君之爭,已然昭然。

同年夏初,止行毒發勢急,終難瞞於貞昱。】

「兔死狐悲,下一個又會輪到誰……」戚歲朝端詳著手中的弓,無力感席捲了他全身。

蕭淮疏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蒼白,努力在臉上綻出一個寬慰的笑,「貞昱,不必擔心。」

戚歲朝放下手中的弓,雙目猩紅,「我怎能不擔心?」

蕭淮疏艱難地抬手,抓住對方的手掌,與人十指相扣,「貞昱,我想吃桃子,餵我吃,好不好?」

戚歲喘了喘氣,穩下思緒,起身去拿桃子,將其切塊後,親自餵給蕭淮疏。

蕭淮疏小口小口地吃著,看著眼前人漂亮的眉目,回憶起十六歲那年的春日席上,戚歲朝給他拋來一個漂亮的桃子,他當時看著那雙笑吟吟如桃花般動人的眸子,生平第一次心動了。

後來戚歲朝還告訴了他一個秘密,他心明媚,便穿淺單色衣袍,反之,則穿著艷麗,因他早就心悅於自己,所以每每來見他,都穿著淺單色的衣袍。

蕭淮疏邊回憶著邊淡淡地笑著,半天才艱難地吃下一塊。

「貞昱,太子大勢已去,京中已無容身之處,此前我已與七皇子交易,讓他饒你一命……」蕭淮疏拼盡全力說著這段話,又咳出血來。

「事不宜遲,今日,快快動身吧。」

「蕭止行,你太傻了,你以為你當初吃下那顆毒丹,他就會放我一命嗎?」戚歲朝拽著蕭淮疏的衣袖,淚眼朦朧,聲音顫抖,「這算哪門子交易?!」

「貞昱,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放了我,用我一命賭你生,我願意……」

戚歲朝固執地餵人吃下一塊又一塊的桃子,眼淚終奪眶而出,「爹娘已逝,唯你在此處,我不會拋下你不管的。」

「要走我們一起走。」

數日後的深夜,戚歲朝籌謀好了一切,帶著蕭淮疏一起,逃出了京城。

在途經江南時,他們遇到了一位神醫,神醫在看過蕭淮疏中的毒之後,告知戚歲朝,蕭淮疏此毒可解,但需上萬重山求取山頂仙人所植的玄草一株。

儘管病榻上的蕭淮疏百般阻擾,戚歲朝還是啟程了。

幾經波折,三日後,戚歲朝抵達萬重山下,日夜不歇,行三千階,終至道觀門下。

戚歲朝向門童訴說自己的來意,求見仙人,門童通風報信,告知仙人要他在門前跪足七天七夜,方見誠心,玄草亦可得。

他聽完此番言論,二話不說跪在門前。

不論風雨烈陽,他一直跪著,只靠門童施捨的少許飯菜度日,跪到雙膝開始糜爛,最後甚至都快忘了自己姓甚名誰,卻沒忘那株救命玄草。

七日終,戚歲朝通過了仙人的考驗,得到了那株救命的玄草。

戚歲朝喜不自勝,馬不停蹄地帶著玄草回程。

風餐露宿三日後,他終於回到了原先的客棧,一推開門,看見了蕭淮疏的屍體。

神醫面帶悲愴地告訴他,太遲了,早在五日前,蕭淮疏就因再次毒發堅持不住,氣絕而亡,他只能盡力讓屍體不那麼快腐爛,讓戚歲朝見上最後一面。

戚歲朝看著那具不管他再怎麼觸摸、都沒有了任何一絲溫度的屍體,如同被挖空了心臟。

糜爛的、不堪的軀體,使他流出血淚,浸染透蕭淮疏的青衫。

蕭淮疏留下了一封信,他拆開那封信,信中如此寫道:

[卿卿如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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