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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

楊心問揉了揉汗津津的太陽穴,慢慢地坐了起來:「你們的魂魄離體太久,畫皮術只能通過元神找回你們的心魄,但已經回不去那具身體了,聽得明白嗎?」

從蕊合樓中救出來的人悉數在此,楊心問覺得自己也真是被那群燒焦的玩意兒刺激到了才會走此下策。

都是群死人了,我管他們幹什麼?

和蛛網裡神識相連不同,這些人的心魄是切切實實地待在他的幻境裡,快給他重死了,每個人的心魄沒完沒了地在他心裡作祟,鬧得他頭暈腦脹的,守夜守一半竟然睡過去了。

「楊仙師!」畫先生不依不饒,仗著泥樣的心魂哪兒都能長嘴,碎碎念道,「您放這群不知好歹的人進來,還不如救那些神使呢!至少那些神使還曉得厲害,雖然焦味重了點吧,可知道好壞。這群人指著您的鼻子罵,我都——」

「我說閉嘴聽不懂嗎。」楊心問斜眼看去,他心神不寧,魔氣倒沖,連眼珠都開始泛紅,頗有厲鬼作祟之姿。

畫先生不想被油炸,委委屈屈地閉上了嘴。

楊心問盤坐在馬車頂上,雙手抱胸,正色道:「我這蛛網裡,拴住了的就那麼一個。其他的人想走就走,都請自便。出去了會不會散魂我不知道,留在這裡日後有沒有機會重見天日我也不清楚,左右與我關礙不大,綁你們的不是我,殺你們的也不是我,可別覺得罵我便會受著。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諸位心裡有什麼不滿且還是憋著吧,我脾氣不好,聽到什麼不好聽的,當下可能就拿你下鍋了。」

一個三四歲的小姑娘嘬著大拇指,好奇道:「下什麼鍋呀?」

楊心問沖她咧牙:「火鍋。」

小姑娘搖搖頭:「沒吃過。」

楊心問說:「下次誰嘴巴不乾淨了,我請你吃。」

「哇啊。」小姑娘很期待,「請我吃飯。」

小姑娘說的話把那大漢嚇了一跳,又見楊心問的模樣,長得確實不像是正經修仙的,又習得這種邪術,恐怕還真是吃人肉的邪修,當即便閉嘴了,只敢狠狠地啐了兩聲。

楊心問煩得後腦勺突突得跳。

黎明將至,他們朝著南面官道馳騁的馬車漸緩。

這一路大道遼闊,朝左側看去,巨日已懸在地平線上,金光如利劍穿刺著蒼茫的大地共未盡的天幕,平緩的小丘相連,堆成一個又一個雪堆,丘陵之中時而有炊煙裊娜升起,融進那耀眼的金光之中。

那寫著「浮圖嶺」的界碑已被那馬甩在了身後。

拉車的馬用不著人,它八足四耳,渾身皮毛雪白,頭頂還長了犀牛一般的角,是能兼顧腳程和行路平穩的靈獸,狂奔了不過兩日,便從京城直入了浮圖嶺的地界。

楊心問要死不活地坐在車頂,半晌聽到了馬車裡傳來一聲輕微的呻吟。

他眼一亮,立馬扒著馬車頂,半個身子探了下去,頭懸在窗口,掀起帘子,見陳安道正迷迷糊糊地撐著身體坐起來。

車裡的火燒得旺,兩床厚厚的棉被堆在了陳安道身上,要從其中鑽出來似乎很不容易。

陳安道有些費勁地蛄蛹了片刻,把自己的頭髮拽斷了兩根,還是沒能鑽出來,便放棄了。

轉而拉著被子靠在窗邊,仰頭出來,髮絲被窗外的風吹散,臉上細微的絨毛叫晨光照得暖絨發亮,含糊不清地說了聲「早。」

「早啊師兄。」楊心問渾身的戾氣在此刻散去,他趴得更下,幾乎要撞到陳安道的腦袋,「太陽出來了,我們私奔吧。」

「嗯。」

陳安道還在犯困,沒太聽清,朦朧間應了,又模模糊糊道:「嗯?」

「沒什麼。」楊心問笑道,「已經進浮圖嶺地界了。」

「這樣快…」陳安道揉了揉眼,就困勁兒還沒過,問了早便又慢吞吞地鑽回了車廂里。

帘子落下,楊心問神清氣爽地在馬車頂上打滾,滾得渾身沾滿了雪花。

沒一會兒,帘子卻又被掀了起來。

楊心問探頭,見陳安道枕在窗邊,伸出了根手指來,輕輕彎了兩下。

楊心問一愣,隨即伸了食指過去,勾住。

再一抬眼,陳安道已經安心地睡著了。

第171章 辭舊

按說是今天啊。

姚垣慕和一個臉上寫著「潔」字的傀偶並肩坐在輕居觀的門框上。

傀偶身上圍著圍裙, 已經完成了挑水、掃灑、換被褥、除舊枝、貼對聯的任務。而姚垣慕更是一個頂三,一早上就把臨淵宗來往的書信和請帖全部批覆回執,巡視過後山的封印, 代替實沈長老確認年節時的禁制看護輪值,然後才抄起袖子,去隔壁雨淩峰借了灶, 搗鼓出了一桌大魚大肉運回來在桌上擺著。

天冷怕菜涼, 桌下面還貼了張明火訣。他的符咒大多效力過強, 好險沒把整桌的菜給燒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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