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1 / 2)

「師父。」陳安道適時開口,又朝楊心問使了個眼色。

楊心問會意,上前利索地一跪,朗聲叫了句師父。

他低著頭,瞧不見李正德的模樣,只覺得一陣死一般的沉寂。過了能有半柱香的功夫,他都疑心自己耳聾了,才小心地抬了頭,看見李正德僵立在原地,手上的蛐蛐兒不知道跳到哪兒去了。

「你……」李正德結巴道,「你……長這樣的?」

楊心問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而後他便眼見李正德臉上鐵青一片,面有菜色。

李正德霍然起身,竟是一步並作兩步就要開溜。而陳安道早有準備,往前走了一步,恰好堵在了李正德的身前,開口道:「師父,您在山下是如何和我說的?」

「我那會兒哪兒知道又是個長這模樣的?你們一個個的,知道外面都在說這霧凌峰里就我一個長得不行嗎!」

「無論模樣如何,您既然要回來了,那便不是能隨意丟棄的貓貓狗狗。」陳安道深深望著李正德的眼睛。

葉珉在一旁唱和:「師父道心穩定,不該為外物所擾,皮囊乃是虛相,您說是不是,師父?」

眼見李正德還要開口,陳安道不給李正德繼續胡攪蠻纏的機會,拱手道:「師父,請上座吧,師弟還跪著呢。」

此時李正德才意識到,在場四個人,只有他是孤身奮戰,哪怕是推牌九他怕也是沒有贏面了。他耷拉著腦袋,目光快將陳安道臉上瞪出一個洞來,對方恍若不知,他沒了脾氣,轉身坐回了原位。

陳安道立馬給楊心問遞了個眼色。楊心問會意,立馬往下三叩首,將這師徒關係給叩定了。

這李正德似乎當真是對長得好的人頗有忌憚。坐在上頭跟椅子燙屁股樣的扭來扭去,神色驚疑不定,楊心問磕完了頭,他就連忙叫人起來,然後用細若蚊鳴的聲兒問他叫什麼。

「弟子楊心問。」

「……好……」李正德沒精打采,「你且先跟著你二位師兄進學修習之事,若有什麼疑難,再來尋我——最好是經由你師兄來問我!」

他說完便噌得站了起來,一股腦要往外沖。陳安道又攔在了他面前,李正德氣道:「你又幹什麼!」

「師父且慢。」陳安道不急不躁道,「弟子還有一事相問。」

「有屁快放!」

「今日師父被稚兒銳器所傷,可看清了那銳器是何物?」

李正德皺了皺眉:「你怎麼還揪著這事兒不放?都說了不是什麼大事,估計就是那小孩兒指甲尖了點吧。」

「師父的傷口平整光滑,不似抓痕。」

「那誰知道啊。」李正德把他手一推,往屋外走去了,「你們這些當徒弟,一個個都不把為師放眼裡!」

陳安道沒再追上去,屋裡一時只剩三人靜默,只有斗盆里的蟋蟀尚且叫的歡快。

「心問,怎麼還跪著?」葉珉溫和道,「快些起來,別著涼了。」

楊心問跪著看熱鬧,一時都忘了起身,聞言站了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

像是玩膩了那兩隻蟋蟀,葉珉把斗盆的蓋子給蓋上,隨手放到了一邊。他慢慢地從椅子上站了站了起來,搖著他那把扇子朝陳安道走近了兩步。

「你問師父那道劃痕的事,可是覺得又什麼蹊蹺?」

「說不上來。」陳安道說,「只是這十幾年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人生在世,總是諸多巧合的。你心思太重,想想前陣子那小姑娘分明是有意於你,你卻偏偏覺得人家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長此以往,師兄擔心你日後找不到體己人,最後跟你那些陣法符咒過一輩子。」

這場面約莫是不難想像的,楊心問在一旁想了想,悶聲笑了兩下。

兩人轉頭看楊心問,葉珉沖他笑笑:「不提這事兒了。倒是我們小師弟,平白受了師父冷落,我們做師兄的,總該賠禮道歉——不如這樣,今晚我做莊,去苶平那兒設宴擺席,即算給小師弟正式的入門禮,也算為師父賠個不是。」

相處兩月有餘,楊心問聞言心下瞭然,直言不諱道:「苶平向來不待見師兄你,怕不是苶遙師姐要請大師兄吃飯,大師兄借花獻佛,也不怕惹得苶遙師姐不高興?」

「胡說,苶遙與人最是熱情,見了你們自然會高興。」

最新小说: 「驕」滴滴 暴躁太子的哭包伴讀 蛇蛇今天也沒變成辣條呢 大王,此奸臣不可留 折辱的陰鬱皇子登基了 精神病發現世界終於癲了 我魚呢[種田] 嬌軟菌妃今日科考上岸了嗎 路邊的野男人可以撿 一不小心和鬼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