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朔對她的行為感到很不解,然後眼睛瞥到桌上的鐲子,發現鐲子被滴了血的部分開始發出隱隱的光亮,玉鐲里像是有流螢,發著鮮紅而詭異的光。
「這是……血玉?」宇文朔驚異道。
傳說血玉藏於屍體中千年,吸取屍體精氣,血絲直達玉心而成。因為方法過於詭異,又因玉通靈,一般人很少會佩戴。
「血玉是活的,在碰到相近的血氣時,便會活過來。」趙阿玉將鐲子拿起來,舉到宇文朔面前。
屋外陽光正好,玲瓏剔透的鐲子在光線的照射下,宇文朔仿佛看到有細小晶體藏在玉皮內,正在緩緩流動。他自恃見過奇珍異寶,倒真沒見過活血玉是何模樣。
「其實這鐲子很值錢的,可惜啊,沒人識貨。按道理,你出那六十萬金也不虧。」趙阿玉一邊搖頭嘆息,一邊將鐲子收回來。
宇文朔被她這一說,頓時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因為他當初也只是為了陸祉勻去的,並未看出這鐲子有什麼特別的。
「王爺今日來找我,莫不是想要物歸原主?」趙阿玉舉著鐲子,眼神冰冷如霜。
「是。」宇文朔沉沉道。
「這可是六十萬金呢,王爺想好了?」趙阿玉冷冷道。
她話裡有話,宇文朔聽懂了。
「沒有。」他其實沒想好,雖然已經基本確定了,但是他潛意識裡還是不願意推翻之前所有的認知。
「那王爺還想問什麼,就儘管問吧。」趙阿玉將鐲子放下,心裡忍不住感嘆一句,這小子,很有韌性啊!
「你可會彈琴?」宇文朔看著她輕輕問道。
聽宇文朔如此問,趙阿玉眼眸低垂,嘴角帶笑,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不會。」
彈琴,她是真不會。這個時候可不能打腫臉充胖子,因為她要是說自己會,那他接下來可就要求自己彈給他聽了。
「不會?」宇文朔聽到這個答案,略略吃了一驚,因為陸祉勻是會彈琴的,還彈的很好。
「我以前有一把鳳鳴,可惜它在一場大火里被燒成了灰燼。後來,我便不再彈琴。你想聽鳳求凰?現在的我,恐怕不能幫你實現這個願望了。」趙阿玉說這話的時候面無表情,語氣平淡,但其實滿藏玄機。字字句句都是在給宇文朔挖坑。
鳳鳴是陸祉勻以前的琴,削桐成形,納萬物之聲。普天之下就那一把,極其珍貴。陸祉勻又琴技超群,尤以一曲鳳求凰感心動耳,盪氣迴腸。她提到這兩點,自然是要逼宇文朔確定自己心中的答案。
至於那場火。破城之日,王宮燃起大火,那場火整整燒了三天三夜,曾經輝煌壯觀的王宮在一夕之間,變成一片廢墟。趙阿玉故意說給宇文朔聽,一句帶過。她知道,說的越輕描淡寫,宇文朔心裡就會越不好受。
☆、藏圖
「我早該想到的……」宇文朔想到之前她還在晉王府的時候,她能輕易說出陸祉勻的事。她說自己是落崖谷的神算子,可是自己調查過了,落崖谷根本沒有這號人。那麼清楚地知道陸祉勻所有的事的人,除了她本人還會有誰呢?
「是倉凜對不住你,可是如今……我可以帶你走,你可願?」宇文朔愣了半晌,終於緩緩開口,嗓音低沉,話語裡滿是壓抑陰鬱的氣息。
「不願。」趙阿玉直接道。她可不能走,計劃都施行一半了,接下來就是坐等看大戲了,這個時候怎能棄劇!
「你終究還是想報復回來……那麼顧小曼是你的棋子嗎?」宇文朔吶吶道。
這個問題,趙阿玉不能直接回答,容易露餡,所以她想了一個比較隱晦的答案,「她是落崖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