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贈花,心有傾慕。宇文朔若接了這花,便表明受意。
趙阿玉行徑大膽,惹人注目。但在這春寒祭,行徑大膽的不在少數,所以大家也只當個熱鬧瞧一瞧。當台上歌舞繼續的時候,便沒多少人關心他們了。
宇文朔看著遞到面前的紅梅,再抬頭看一眼趙阿玉。這樣一張完全不像她的臉,卻有著和五年前的她幾乎一樣的身影。他顯得有些為難。
「你先前為什麼算計我?」宇文朔聲音低沉,是低到只有站在面前的趙阿玉才能聽到的地步。
趙阿玉聽後笑容依舊,似乎早會料到她會這麼問,她也同樣低低回了一句,「我想做什麼你不知道嗎?我的阿朔?」
「你叫什麼?」
「臣叫溫朔。」
「溫朔?那我以後叫你阿朔可好?」
「好。」
「阿朔,我要那支梅,你幫我摘。」
「好。」
這世上只有一個人這麼叫過他,這世上也只有一個人知道他的這個名字。
宇文朔看著趙阿玉笑意盈盈的臉,再看著她寒意徹骨的眼睛,內心長嘆一口氣,終於決定伸手去接她手上的紅梅。他心想,如果她是趙阿玉,就當還了當初帶她進宮的過。如果她是陸祉勻……不管如何,這都是他欠她的。
趙阿玉看著宇文朔遞過來的手,心中正欲狂呼,誰知耳邊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趙阿玉!」
趙阿玉應聲抬頭去看,發現宇文亦坐在不遠處朝她怒目而視。趙阿玉可是很少看見宇文亦露出這種神情,因為他平時連生氣的時候都是笑著的。她一瞬間有些怔神,遞出去的紅梅就那麼懸在那兒。
宇文亦見她雖然回頭看了自己,但是沒有將手收回來的意思,所以他看她的目光就更凶了,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趙阿玉見他目露凶光,似咬牙切齒,一個哆嗦便將手縮了回來。然後她扭頭看了看宇文朔,笑的分外無奈和心酸,就跟她在宇文亦那兒受了多少虐似得。
雖然最後宇文朔還是沒有接下那株梅,但是他多多少少上已經相信了自己的身份。那麼她離成功就不遠了,趙阿玉想想就開心。她笑顏逐開的要回後場,準備換衣服。在外面被風吹久了,感覺腳步都有些虛。
走到一半,忽然有人攔住去路。趙阿玉抬頭一看,見是宋離玥,她還未來的收回的笑容就那麼僵硬地掛在臉上。
「見過御王爺。」趙阿玉抿了抿唇,然後福身行禮。
「阿玉,你要做的事,是什麼?」宋離玥聲音里沒有起伏,正如他沒有表情的面容。
那天她在珍羽樓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以後我要做的事,你也沒辦法阻攔了。」這句話宋離玥一直記得。
「我要做的事?我要做的,自然是我這個身份該做的事。王爺您不是很清楚嗎?」趙阿玉反問道。
周圍有人來來回回的走,還有一些嘈雜聲。他們就這麼靜靜地面對面地站著,仿佛周遭一切都是虛無。不過因為今天人多事也多,倒也沒有人有空注意到他們。
「那麼……你想我怎麼樣呢?」宋離玥嗓音喑啞,看著趙阿玉的眼神晦暗不明。
「我想……我想你不得好過。我想你終其一生,都不會有人愛你。」趙阿玉淡淡道,並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可這卻是她對宋離玥最惡毒的詛咒。
宋離玥沉默良久,嘴巴張了半天,最後只是蠕動了下嘴唇,說了一個字,「好。」
那個時候,趙阿玉還不知道那個字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