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聖旨不是一紙空文,她若不願,就先綁了再提前婚期,看她還能翻出什麼風浪!」
元禎聲音不悅,她雖然耽於情事,可沒有被情慾沖暈了腦袋!
第84章
針腳細密的羅帳攔住了殿內的燭光,兩人同枕一隻鴛鴦枕,面對面的躺著,赤裸的身軀緊緊貼在一起。
明明枕邊人的臉近在咫尺,蕭夷光卻看不清她的表情,輕輕撫在後脊背的手停了下來,只聽元禎的聲音倏忽冰冷:「你對楚王還留著余情?」
「我沒有。」
「沒有?那為什麼要阻擾她娶妻?」
蕭夷光沉默,她抬手捧起元禎的臉,像是討好似的,輕輕觸了觸那對顫抖的嘴唇。
這番舉動落在元禎眼裡,無疑是心虛的默認,似乎連這兩日的沉淪,都是為了這番話而故意為之的。
她勃然大怒,一把推開明月婢的嬌軀,拽過中衣草草穿上,赤足站上冰涼的地面,元禎拄上拐杖,沒好氣的喊道:「來人,來人!」
「喲,陛下您這是做什麼?」
苟柔聞聲趕來,燭台一舉,發現元禎沒有穿鞋,目光向上,空蕩蕩的中衣下還光著小腿。
「磨墨!」
拐杖重重落到地面上,元禎妒火焚身,拔腳就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只見皇后也匆匆下床,提著木屐追上她,卻被甩開了手。
這是怎麼了,方才不還好好的。
苟柔聞不到信香,卻能聽見裡面如潮湧般的呻吟,剛消停不一會,她尋思著正要讓人進來送水,沒想到又鬧了這一出。
君命不可違,苟柔只來得及給皇后搭上件衫子,就接過木屐追了過去。
那邊元禎正在親自往硯台里注水,磨了兩下,墨痕沒磨出來幾縷,先把耐心磨光了,她忍不住向伺候筆墨的婢女發脾氣:「一點墨也沒有了,你是怎麼辦差的!」
誰家好人大半夜寫字呀,苟柔暗暗翻了個白眼,剛想為婢女辯解幾句,卻見皇后穿戴齊整,趕來解圍:「都下去吧,我來伺候陛下。」
「不必了,朕要提前楚王的婚期,皇后若是看了,會心疼吧。」
元禎輕描淡寫的挖苦,像一把開了刃的刀,直直往人心口戳。
蕭夷光卻置若罔聞,一手按著硯台,一手捏墨轉圈,很快就磨好了一片又黑又亮的墨汁。
「別以為你給朕磨墨,朕就不會計較此事!」
蘸飽濃墨,元禎在空白詔書上唰唰揮筆,為防止夜長夢多,她乾脆將楚王的親事提前到下月,命有司準備好相關事宜,不得貽誤。
行雲流水的寫完詔令,蓋下朱紅御印,再讓人連夜將詔書送到中書省,將這件事一錘定音,元禎方覺痛快些。
偏頭去看蕭夷光的臉色,令元禎驚訝的是,她沒有一絲怨氣,反倒十分溫順的侍立在旁,仿佛先前為楚王求情的人不是她。
看著舊愛娶妻,不痛得撕心裂肺,也得躲在一邊默默流淚吧?
撞上元禎詫異的目光,蕭夷光鬆開懷抱著的雙臂,主動遞過木屐:「陛下,地上涼,莫讓寒氣渡到身子裡。」
「在長安翠微台里的時候,你也是這麼服侍楚王的嗎?」
元禎又對蕭夷光摞下一句,也不看她驟然發白的臉色,依舊打著赤腳,折回內殿。
拉過薄紗被,元禎賭氣面朝內側,聽到身後淺淺的呼吸聲,她又意覺不平,救明月婢的是她,給明月婢皇后的也是她,楚王到底積了什麼福,能讓明月婢嫁人了還念念不忘!
將人如麵團一樣揉到自己懷裡,元禎像是在宣誓主權似的,雙手胡亂的摸著,懷裡的人默默忍受,越發柔成了一灘春水。
她又覺得不夠,便艱難的爬到蕭夷光上方,掐住柔若無骨的纖腰,目光像黑暗裡的餓狼,貪婪的盯著她。
蕭夷光頓覺不妙,慢慢勾過絲被,企圖在兩人中間造一個並不怎麼牢固的堡壘。
可惜她已經淪為砧板上的肉,絲被連同中衣都飛到了床尾,一陣摩挲後,羅帳內響起低低的喘息。
枕邊人的低吟比最純淨的磬音還要讓人神魂顛倒,元禎心裡冒著壞水,卻讓這美妙的音樂戛然而止,俯下身子問:
「為什麼要閉著雙眼?明月婢,這時候你是不是在想著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