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娘靜娘死了,王后不死心,又安排一個老辣的,蕭夷光若是接了,東宮就不要想安生,她婉拒道:
「傅姆年紀大了,小輩怎敢使喚,還是留下伺候母后吧。」
「傅姆身子康健,哪裡使喚不得?只讓她在東宮做一年,等你熟悉了宮中的規矩,再讓她回來。」
孝字當頭,高玉打著為小輩好的名頭,將人強硬的塞給蕭夷光,容不得她拒絕:「胡傅姆,待會隨太女妃回宮,你可要仔細著伺候,不容出差錯!」
「喏。」
踏著暗夜裡的碎玉,蕭夷光剛進入東宮,疲乏就一齊涌了上來,她將大毛披風交給商音,抬眼看到元禎還沒睡,正坐在火盆邊,用湯匙攪動著一隻瓷碗。
「怎麼才回來?凍壞了吧。」
鑑於胡傅姆還跟著身後,蕭夷光向她使了個眼色:「母后留我說話,一時忘了時辰。」
元禎順著看過去,只見一陌生傅姆穿著黑斗篷,陰森森的立在一角,也不上來問好,心裡覺得奇怪:
「好,我給你做了碗冰糖銀耳,快趁熱喝下。」
蕭夷光勾起唇角,剛要接過瓷碗,只聽後面響起一陣雷:「殿下,太女妃,萬萬不可!」
第68章
冬日,怎麼會有雷聲呢?
握在瓷碗上的兩雙手緊繃住,兩人耳邊轟的一聲,雙雙在對方眼裡看到驚詫。
這隻碗旋即被另一隻粗手奪走,胡傅姆將銀耳扔到胡床上,劈頭蓋臉的責道:
「太女妃未免太恃寵而驕了!竟然要殿下親自做羹湯,就是尋常百姓家裡,也沒見過這個規矩!」
我們妻妻恩愛,與你這個外人何干?
沒有將人立即趕走,元禎已經算是極有涵養的,她和和氣氣的問:「這位傅姆是?」
蕭夷光答:「傅姆姓胡,是王后的身邊人。」
元禎懂了,教苟柔將銀耳端過來,又好聲好氣的威脅胡傅姆:
「這碗湯是孤願意做的,與太女妃何干?傅姆若是黑白不分,就回去伺候母后吧。」
她不僅要熬冰糖銀耳,還舀上一勺子,吹了吹,親自餵給明月婢吃。
熱羹湯送到唇邊,蕭夷光正猶豫,只見胡傅姆臉色不虞,像個大黑影似的,一聲不吭的走了出去。
「傅姆該不會真的回去了吧?」
元禎不屑一顧,餵進一勺,又舀起第二勺:「能將人氣走也好,別管她,快喝。」
蕭夷光覺得不妥,她咽下銀耳羹,擔憂道:「萬一她向母后告狀呢?」
「這點事母后也管,豈不讓人笑話?」
喝碗湯,盥洗過,竟沒再見胡傅姆回來,兩人也不甚在意,相擁著上了床榻,就寬衣解帶。
跌到枕上,元禎的手抽出空,繞到身後按了按床邊,眉頭奇怪的蹙起。
蕭夷光移開唇,氣息略有些不穩,怪她不專心:「摔疼你了?」
「沒有,只是這遭回宮,我總覺得屋內陳設古怪了不少。」
元禎總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異常,連帶著殿外的風聲似乎都變了種感覺,聽上去像是有人在偷摸摸的靠近,她繃緊身子:「床也高出幾寸,換了種木頭,唔——」
床結實點難道還是壞事?
蕭夷光堵住她的絮叨,腿勾上了腰,催促的意味不言而喻。
……
帳中傳出低低吟哦聲,曼妙的身影在羅帳上搖動,不過一盞茶時候,銅燭台上的紅燭還剩下半截,那道雷響卻又灌進耳朵:
「殿下、太女妃,到時候了,不可太留戀房事。」
元禎環著纖腰,尖牙剛觸上明月婢的腺體,打算情到濃時再結契,正輕輕刮蹭呢,胡傅姆轟鳴的聲音嚇得她差點吐血。
從海棠香海里抬起頭,元禎眯起眼,看到羅帳外果然影影綽綽站了個人,身材高大,與薄紗帳子貼得極緊。
怕她不分尊卑的鑽進來,元禎緊張的勾起錦被蓋住兩人,也遮住滿帳的春色:「胡傅姆,你這是做什麼?誰讓你進來的?」
胡傅姆的聲音一本正經:「殿下的身子不好,需要節制,再者宮中也有宮規,凡天子諸侯儲君,每晚行房不得超過一盞茶時候,奴婢有責任提醒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