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元禎的不快也就消退了些,又聽明月婢舉薦他人:「術業有專攻,帳中就有極合適的人,殿下為什麼不考慮她們呢?」
「帳子裡?」
元禎隨意一掃,只有苟柔在用力擦花瓶,於是道:「阿柔還要跟著我,脫不開身。」
蕭夷光笑了笑,走到步障邊,喚進在外間做針線的婢子:「黃娘,你過來。」
步障外果真走進一位粗壯的婦人,她膚色黝黑,雙手倒是生得纖細修長,施禮道:「奴婢黃娘,見過殿下、太女妃。」
元禎識得她,接回商音那日,聽牙儈說她與另一婢子王娘曾在京兆魏氏府里做工,明月婢說不好教她們流落在外,便將兩人一起買了回來。
她們倒也兢兢業業,自來後就接手了大部分粗活,也從不過問主子們的事情,大大減輕了苟柔身上的擔子。
「妾想,繅絲與釀酒的都是坤澤,真教乾元去打理,少不得會生事。」
乾元性淫好色,就是授以一閹人權柄,再將他放在五百名坤澤當中,不出三日,他也會起不該有的心思。
為了從源頭上截斷這種可能,蕭夷光直接向元禎推薦坤澤為官:
「所以妾想,不如直接委任對殿下忠心耿耿的坤澤,再將印信一分為二,分做絲坊令與酒坊令,也好讓她們互為掣肘,不敢從中貪墨。」
當然,除了為元禎著想,她在這項差事的人選上,還有另一層的考量。
第59章
正如元禎所想,蕭夷光外表溫柔,里子倨傲,她雖憐憫流民,卻也忍受不了與他們長久相處。
況且此事並不輕鬆,她若真投身進去,日日早出晚歸,勢必會對元禎這裡有所冷落。
兩相權衡下,蕭夷光婉拒了元禎,又轉而推薦起他人。
這項差事豐美肥腴,既然元禎有心讓她參與此事,蕭夷光自然不會放過機會,所舉薦之人既妥當,又與她熟稔。
黃娘聽說太女妃願意薦她去管理偌大的絲坊,感激之色像酒爵里的酒香,快要溢了出來,登時跪下磕頭。
不消元禎多問,黃娘極為上道的交代家世:「奴婢祖祖輩輩都為魏府種桑繅絲,蠶的好壞,絲的品類,綢緞的花樣,就沒有奴婢不知道的。」
她伸出手給二人看,那手上的中指沒有指甲,短了一截,「奴婢三歲就開始擺弄絲車了,如今已有三十年了,這指頭就是不小心被車軋斷的。」
元禎瞥了眼斷指,頭皮有點發麻,就揮手讓她收回去:「既然太女妃看好,就暫且是你了。」
由婢女升做絲坊令,這種翻天覆地的好事,黃娘從前想也不敢想,她連忙謝恩,眼底藏下對蕭夷光的感恩,輕手輕腳退出去。
「至於酒坊。」蕭夷光的眼神微微在苟柔身上停留,轉而笑吟吟的望向元禎:
「妾記得曹將軍入伍前,家中在山陰開著有名的酒壚,恰巧殿下答應過女史,日後要將曹將軍調入東宮,若是將酒坊交給她,也好預先觀其才幹。」
苟柔背著身子,正一點點擦拭櫃櫥上的花紋,覺察出太女妃話里的籠絡,她蹲著的腿先僵了。
好在,身後的兩人不知在做什麼,只聽元禎低低笑了幾聲,語音含糊不清的應下:「好,都依你的。」
兩坊令的差事金貴,到任就能沾上一手油水,這兩天有不少人拐著彎跟苟柔套近乎,想要請她在元禎面前美言幾句。
若沒有蕭夷光的求請,酒坊令絕不可能輪到曹楚,感慨於太女妃身上的盛寵,苟柔貼著額頭的髮絲滲出一滴汗。
她放下抹布,回身代曹楚謝恩,算是應承下太女妃的人情。
床中沒有回話,鉤著床帳的銀鉤卻滾落到眼前,苟柔心裡如明鏡似的,照舊低著頭,匆匆躲了出去。
羅帳落下,掩住一室春光,裡面的一對璧人只來得及褪下半邊衣裳,便陷入活色生香的糾纏中。
雲雨罷休,元禎的鬢邊少見的起了層細密的汗珠,她歇息片刻,感覺身體裡好似又充滿無限的精力,連胳膊也不疲乏了。
難不成是孟醫佐的藥起了效用?
這種感覺十分新奇,元禎邊尋思著,邊由背後圈住明月婢的腰,手探向她緊實的小腹,還想再來一回。
兩人肌膚剛貼近,燥熱之意滾至全身,元禎畏寒,這還是第一次覺得火爐可惡,她高聲喚道:「阿柔,阿柔!」
頸後的心衣沒有解開,就被元禎沒耐心的推到胸乳之上,蕭夷光忍著羞怯,正顫著手褪下,就聽元禎胡亂叫人,忙翻身捂住她的嘴,責怪道:
「殿下這是縱慾忘形了嗎?」
一邊挑弄她,一邊讓人進帳,她們就差赤裸裸在苟柔面前演活春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