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下藥綁架的事就發生在前天,又怎麼算?」
宋廣泰嘴唇動了動,板著臉嚴肅道:「這次的事他做得確實過分了,再怎麼缺錢,也不能賣女兒。好在也沒出什麼事,人救回來了,你也教訓過他了,我看就這麼算了吧。
咱們兩家雖說沒有合作關係,但到底都是海城有身份的,因為一個丫頭鬧得太僵也不合適。實在不行,賠給那丫頭一點精神損失費當作補償……」
「我傅家缺你那點兒補償!」傅斯寒突然暴喝一聲,打斷了他的話,眼底的寒氣頃刻間衝去先前的散漫,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指骨泛白,青筋暴起。
宋廣泰一瞬間就噤了聲。
他明明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厲害角色,可這一刻,在面對這個和自己孫子差不多大的年輕人時,他還是出現了剎那的心慌。
他感覺對方就像一隻暴怒的獅子,隨時都會衝過來,一口咬斷他的脖子。
宋廣泰盯著傅斯寒的眼睛,終是在那強大的壓迫力下,放緩了聲音。
「安然她從小被家裡寵壞了,做事的確太驕縱了些,我帶她向你道歉。」他見傅斯寒神色毫無改變,只好耐著性子向他分析利弊:
「這事就算你鬧大了,讓警察把她帶走,可許溪終究是沒出什麼事,還能把安然怎麼樣?她只是個幕後的小角色罷了。人不是她綁架的,迷奸也與她無關,怪只怪張偉良那個色慾薰心的畜生。
我是不可能把孫女交出去的。說得再直白些,這件事,能替安然頂罪的人,有的是!你這次來如果是想帶走她的,我看還是放棄這個打算吧。」
傅斯寒聲音冷漠:「你的意思是,打算保下孫女,捨棄許大海了?」
「我沒說過。」宋廣泰被他逼得心臟一跳一跳地疼,「還是那句話,放了許大海,也別為難我孫女,條件……你們開。」
他覺得自己已經做了最大讓步,布滿皺紋的臉上一副居高臨下的傲慢。
「既要又要,您老人家夠貪心的啊……」傅斯寒手指敲了敲座椅扶手,輕嗤:「我的話也撂在這兒了,二選一,現在就給我一個回答。」
「傅斯寒!」宋廣泰皺眉呵斥:「你究竟想怎樣?我已經拉下臉向你道歉,與你講和了,你怎麼還不依不饒的?非要和我宋家撕破臉是嗎?」
「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傅斯寒眸色又沉又暗:「何況,也不該由你道歉。」
他掃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周離,對方不動聲色地向他點了點頭。
傅斯寒這才恢復如初,悠閒自在地重新靠回椅背。
「你孫女就是個外強中乾的慫貨,出了事連門兒都不敢出,這幾天整天窩在這裡。我不親自過來一趟,都找不到人。」
宋廣泰眼皮跳了跳,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緊接著,他就瞧見兩個黑衣人壓著宋安然走了進來!
宋安然還穿著睡衣,披頭散髮,手腕綁著繩子,嘴上貼了膠帶。
一瞧見宋老爺子,她立刻瞪大眼睛,嗚嗚嗚地叫了起來,不住掙扎求救。
可一左一右的兩個人卻緊緊地鉗著她的胳膊,她就像一頭被捆住四肢等待宰殺的豬,眼中驚恐萬分,卻無力掙脫。
「傅斯寒!」宋廣泰噌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你居然闖到我家裡大張旗鼓的綁架!你真是膽大包天!」
傅斯寒氣定神閒地坐在那裡,甚至還有閒心點了支煙,緩緩吸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說道:
「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在你們宋家,還是在您面前,我還沒把人帶走呢,這怎麼能叫綁架呢?」
宋廣泰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捂著心口面色慘白。
一旁的管家連忙上前,熟練地倒出幾顆速效救心丸遞到宋廣泰面前,讓他含下。
傅斯寒「嘖」了一聲,這才坐得稍微正了些:「這事兒鬧的,差點把老爺子氣犯病。」
接著轉頭瞪了宋安然一眼,氣死人不償命地又說:「你瞧瞧你,多大的人了,不能給你爺爺幫忙,還非要給他添亂!他要是被你氣過去了,你還有什麼臉活著!」
宋安然惡狠狠地盯著傅斯寒,嘴裡嗚嗚嚷嚷,顯然沒罵什麼好話。
這時,一個女人快步從門外跑了進來,直接衝到宋安然身旁,用力去捶打那兩個保鏢:
「滾開!誰允許你們碰我女兒的!放開她!」
可她終究只是個養尊處優的女人,和保鏢撕扯,無疑是蚍蜉撼樹。
傅斯寒打量了一眼這女人,正是宋夫人姚玉欣。
他以前見過她,也在一些新聞上看到過關於這位宋夫人的報導,並不陌生。
保鏢抬手一扒拉,姚玉欣頓時被甩開,差點被高跟鞋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