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爭吵了幾句之後,蘇陌陌賭氣離開廣泰,後來幾天都沒搭理他。
宋易安當時在辦公室站了許久,怒氣平息之後,環顧四周,仿佛能想像出許溪在這裡工作時的樣子。
可是,那些她曾留下的痕跡,竟都不見了蹤影。
她養在窗台上的一排多肉,好幾個都已經開了花,現在卻空空蕩蕩,窗台都落了一層灰塵;
牆角的那盆富貴竹,還是她從市場買來的,當時很小很小,是他看著一點點長大的;
她掛在衣架上的那條波西米亞風的大披肩,是他們一起出差時,當地的客戶送的,她後來放在了辦公室。有一次他坐在她辦公室沙發上睡著了,醒來時,身上就蓋著那條披肩……
還有很多很多東西。
可是現在,都不見了。
什麼都沒了。
宋易安捂住了臉,胸口一陣抽搐,仿佛有一股熱意直逼眼底,燙得他心臟都跟著顫抖。
後來的幾天,蘇陌陌一直沒有聯繫他。
他也樂得清閒,沒像以前一樣再哄她。
可這件事並沒有結束。
公司中,宋夫人一派揪著這事不放,非要讓他給個說法,一群老頭子沒完沒了地在會上陰陽怪氣。
沒辦法,他只好把蘇陌陌調離銷售部,可暫時又不知道如何安置她。
接著,之前那位被他買通對付FX安城分公司領導的女人又找上門來。
她說錢不夠,想額外再要一筆錢,否則就將他們合謀對付傅氏集團的事公諸於眾。
那女人陰險如蛇蠍,完全抓住了他的軟肋:
「我光腳不怕穿鞋的,反正名聲早就臭了,不如多撈點錢直接養老了。比不得宋總您,還有大好的未來和前途,總不能被我這種小角色毀了形象吧?」
「再說,這點兒小錢對您來說只是九牛一毛,您手指縫漏一點就夠了,不會捨不得給吧?」
宋易安雖然不怕傅氏的報復,可這件事若真捅出來,勢必會影響廣泰集團在公眾眼中的形象。
他剛剛坐上總裁之位,不能出現任何負面新聞。
否則以宋夫人為首的其他派別,肯定會在老爺子面前狠狠參他一本。
到時候他還能不能坐穩這個位置,就不好說了。
沒辦法,他只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又給了那女人一筆錢,買下對方手裡的全部證據。
他本想事後再找那女人算帳,沒想到對方直接買了張國際機票,逃之夭夭了。
後來他才知道,那女人的機票是FX免費提供的;她之所以敢向他來要錢,也是傅氏在背後挑唆的。
如果她向自己訛來了錢,那就算她增加一筆收入;如果她要不來這筆錢,那傅氏會補齊這個虧空,同時讓女人將真相公布。
宋易安氣得咬牙。
不管怎樣,都是他虧了。
接著,蘇廣陽約他見面。
他又被那老頭子旁敲側擊地訓了一通,還讓他把訂婚事宜提上日程。
他私下找的新的合作夥伴還沒有談妥,目前只能先安撫住蘇家。
於是,他只好再一次委曲求全。
蘇陌陌也因為他吼了自己,要讓他買禮物賠罪。
在對方的授意下,他買了一輛百萬跑車送給她,當作訂婚禮物。
蘇陌陌提到車的那天,笑靨如花,各個角度拍照發朋友圈發微博炫耀。
可宋易安卻心中煩躁不安。
他忽然想起了許溪。
這兩年,他好像也沒送過什麼禮物給她。
包括之前認識的那些年,他好像也沒給過她什麼像樣的東西。
除了逢年過節送一束鮮花,還是那種雜七雜八的花朵搭配起來的樣式。
連一束紅玫瑰都沒買過。
再就是請她吃飯了。
可她還都是以他的口味優先……
宋易安越想越難受,越想越懊惱,心中的悔意幾乎要泛濫成災。
連帶著對蘇陌陌的態度也更差了幾分。
「既然買了車,就把你以前放在我車上的東西都拿走吧。」
宋易安搬出自己後備箱的那一箱東西,遞給蘇陌陌:
「之前讓人從車裡收拾出來的,一直沒得空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