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若是發成文字消息，恐怕每個人讀出來都是不同的感覺。
有時候甚至會產生歧義。
可如果發過來語音，那很明顯能聽出來對方的語氣。
傅斯寒恐怕就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向來都是和她發語音的。
他的聲音又足夠低柔悅耳，落入耳畔，實在不難讓人心動。
許溪手指慢慢往上划動屏幕，兩人的對話，幾乎都是他發一條語音，她文字回復。
她輕輕抿唇，想了想，切換語音按鈕，回了一句：
「睡不著就數羊。」
本以為對方會像以前一樣繼續耍無賴，沒想到傅斯寒直接打了語音電話過來。
許溪耳朵有些熱，卻還是在被窩裡接聽。
「小溪溪，你也睡不著是不是？」
傅斯寒輕笑著反問：「那我們一起數羊好不好？」
許溪簡直被他弄得無語了。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11點了。
自從申請離職之後，她不用再加班了，早就恢復成正常的作息時間。
這會兒其實有些困了，但聽到傅斯寒的聲音，她心中還是難免起了波瀾。
許溪不想大半夜被他鬧得睡不著，便把手機放到枕邊，懶洋洋地回答：
「不要，我困了，你自己數吧。」
「……也行，那你不許掛斷。」
傅斯寒嗓音帶笑，果然認真數了起來。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他聲線低柔，語速緩慢，透過話筒落入耳畔，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蠱惑，聽得許溪耳朵酥酥麻麻的。
她索性翻了個身，背對著手機，那聲音果然減弱了許多。
可每個字還是在她鼓膜上輕輕叩擊。
傅斯寒數得很認真，即便是這樣枯燥無聊的事，他卻依舊做得滿心歡愉。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停了下來。
停頓片刻，他輕聲詢問：「小溪？睡著了嗎？」
話筒另一端，無人回應。
傅斯寒靠在露台圍欄上，深邃目光躍過遠處的萬家燈火，勾唇笑了笑。
「晚安。」
-
許溪一覺睡到天亮，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手指卻碰到了枕邊的手機。
她這才想起來，昨晚是伴隨著傅斯寒的聲音入睡的。
好像在他數到300多隻的時候，她就沒了意識。
許溪唇角彎了彎，心情還不錯，沒想到這確實是個催眠的好法子。
看了一下語音通話時間，40多分鐘？
他居然數了這麼久？
許溪給他發了條語音消息：「早上好。」
說完利落地起身，去浴室洗漱。
等她換好衣服之後，拿起手機一瞧，傅斯寒幾分鐘之前回了語音消息。
聲音低啞，又有些倦意，拖長聲音控訴：
「誰發明的早上好？這麼一大早就起來，誰會好啊……」
許溪看了一眼腕錶，無奈：「已經快九點了。」
「我昨晚失眠，早上才睡著。」傅斯寒聲線懶散：「你這個小騙子，數羊根本不管用。」
許溪試探地問道：「那你……再補個覺？」
「不了，我還要陪你去逛街呢！」傅斯寒伸了個懶腰，把手機開了外放，「這可是你第一次邀請我，怎麼能遲到呢？」
他拿著手機進了浴室，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頓時精神了許多。
「等我五分鐘，一起去吃早飯。」
許溪一怔：「你在酒店？昨晚你送完我，不是直接回家了嗎？」
「嗯，是回家了，爺爺恨不得把你的生辰八字都讓我交代清楚，全部報備之後我才回來的。」
許溪攥緊手機，沉默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然後呢？」
傅斯寒去拿牙刷的手一頓，隨後，笑得若有所思：
「然後……他就等著迎接未來孫媳婦了。」
許溪臉頰微燙，直接掛斷電話。
真是的，沒一句正經話……
許溪重新站到穿衣鏡前，一點點審視自己：
深色小香風連衣裙，外面是一件駝色羊絨外套，腳上一雙黑色羊皮短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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