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廣泰航空高層的內部矛盾根深蒂固,派別明顯,從而導致管理層紛紛站隊,從上到下都是擰著勁兒的。拿貨運這塊來說,工作流程繁瑣複雜,各部門各環節溝通吃力,即便銷售拉來再多的貨源,也很難維繫好客戶。」
傅斯寒點頭:「你說的這些我也有所耳聞,FX又何嘗不是?」
許溪有些驚訝,不過轉念一想,FX在國內盤踞多年,其內部可能比廣泰更為複雜。
傅斯寒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神色難得嚴肅了些:「這樣的企業,若不大刀闊斧地整頓,恐怕只會走下坡路了啊。可一旦重新調整,又勢必會傷筋動骨……」
視線一轉,他瞧見許溪輕輕蹙眉,像是在認真思考他的這番話。
他忍不住輕聲笑笑,故意拿腔作調地調侃她:「看來我真是挖到了一個寶貝啊,還沒入職呢,就已經和我一條心了……」
許溪瞥了他一眼,對他這時而正經,時而混不吝的樣子感到有些無語。
不過和他聊了這些,她的情緒倒是慢慢平靜下來。
這些話她同樣也和宋易安說過,可他每次都是聽幾句就不耐煩了。
畢竟宋家關係錯綜複雜,能在公司爭取到一席之地,已實屬不易。
若想從上到下的整頓,更是難上加難。
他一面要維持公司正常運轉,讓公司盈利,一面還要和公司其他勢力內鬥。
不耐煩也是正常。
畢竟他前面的那條路荊棘叢生,遠比想像中的更為艱難。
但不管未來如何,都與她沒什麼關係了。
許溪喝了一口茶,發現桌上的氣氛有些改變。
大概是見傅斯寒性子隨和了許多,同桌的女生開始和他搭話,而他也好脾氣地回應。
不像剛才,大家連看他都是偷偷地瞧上一眼,更別提說話了。
後來,池遠也壯著膽子走過來,問傅斯寒要不要過去聊聊天。
傅斯寒爽快應下,離開前還告訴許溪等他回來。
他這一走,許溪瞬間成了這桌的焦點。
女生們開始七嘴八舌地和她聊了起來。
「許溪,好多年沒見你了,你還是這麼漂亮啊!」
「是啊,皮膚還是這麼好,怪不得上學那會兒就是校花。」
「哎,看我這張臉粗糙的啊,多貴的化妝品都沒用了,熬一個大夜,全廢!」
「你用什麼牌子的化妝品啊?給我們推薦推薦唄?」
「對了,你們的工作是不是特別輕鬆啊?我有個朋友就在廣泰,說他每天上班就是各部門亂轉聊天,再吃個午飯,喝個下午茶,然後下班走人。」
許溪聽著有些迷茫,待眾人都問完了,才認真地一一回答。
「沒你們說的這樣誇張吧?不過我平時經常運動,可能看起來氣色會好一些。」
她又說了幾個化妝品牌:「一般就是用這些,你們也可以試試。」
提起工作,她更是有些無語:「那我還真是羨慕你那位朋友了,工作這麼輕鬆。我們部門簡直忙成狗……」
許溪上學那會兒總是安安靜靜的,話也不多,但人緣很好。
如今在職場浸潤多年,性子依舊隨和,說話卻風趣不少,很快便和大家聊起來了。
其實這也是她今天想留下來的原因之一。
她覺得自己的社交圈子不應該只有同事和客戶,還應該多接觸一些讓她覺得親切的人。
她沒什麼親人,朋友也少得可憐,剩下的便只有同學了。
以前工作實在很忙,再加上被宋易安干涉,她幾乎沒什麼時間和機會參加這種聚會。
所以即便剛剛鬧得很不愉快,她還是不想灰溜溜地離開。
她又沒有做錯什麼事,也用不著那樣心虛。
說話間,服務生推著餐車魚貫而入,先後擺上精美菜餚。
眾人邊說邊聊,氣氛倒是熱絡。
等大家聊完最基本的問題之後,話題又逐漸歪了。
有個姑娘試探地問道:「許溪,傅斯寒是不是追你呢?」
「啊?」許溪愣怔,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有人插話:「不過從上學時你們倆關係就挺好的,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還是很聊得來。」
許溪尷尬的笑笑:「其實我們從畢業之後也一直沒有聯繫,也是最近一段時間才見到的。」
「哦,這樣啊!」楊悅接話道:「我倒是記得,傅斯寒有次發了好大的脾氣,後來好像沒多久就走了。」
許溪一愣,一旁也有人好奇地問她:「什麼意思?」
楊悅搖頭:「我也記不太清了,就記得他好像把學校後面那塊花牆都砸倒了,血流了一地。校醫都去了,後來怎麼著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