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海沒心思關心她的穿著,抬起手,用長長的水壺嘴一下一下戳著許溪的肚子。
「你這幾天是不是都沒回來住?小少爺可是都來找我了,還借用了我的手機,你是不是和他吵架了?」
許溪猛地抬頭,眼中閃過驚慌失措。
宋易安難道告訴他了?不可能吧?他應該不會這樣做的吧?
許大海眯起眼睛打量著她:「果然讓我猜對了是不是?你還真敢和他吵架啊!」
說罷,許大海猛地抄起水壺,狠狠地朝許溪頭上砸去。
「你個蠢東西!不知道現在應該巴結誰是嗎?小時候整天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粘著人家,怎麼現在人家有錢有勢了,你反倒拿起喬了!」
「真是又蠢又笨!連條狗都不如!狗還知道誰給骨頭跟誰呢,你就是個廢物!」
「老子警告你!儘快去向少爺跪下道歉!讓他原諒你的愚蠢!要是敢斷送老子的財路,老子整死你!」
許溪抱著頭躲閃,可還是被那個大銅壺砸了許多下。
胳膊上、背上到處都被砸得生疼,連同那些早已結痂的舊傷,也開始隱隱作痛。
正當這時,院外傳來女人嫌惡的罵聲:
「誰允許你們在這裡胡鬧!許大海!滾回你的院子!」
第38章 怎麼可能甘心呢?
許大海聞言停下了動作,看向走進院中的女人,嘿嘿一笑。
「原來是夫人啊,真是打擾您啦!」說完朝許溪瞪了一眼:「跟我回去!」
許溪狼狽地站在那裡,兩條腿像是扎了根,一動不動。
自從她畢業入職廣泰集團之後,宋易安特意求宋老爺子讓她搬進他的院子裡,就住在偏房。
他表面說是為了和許溪下班後繼續幫他工作,實際上大家都心知肚明。
就是為了遠離許大海這個喪心病狂的父親。
從那之後,許溪早出晚歸,周末加班,節假日也整天在公司度過。
哪怕她每天回宋宅,也不會經常見到許大海。
而且之前她和宋易安幾乎是同進同出,許大海並不敢太過放肆。
可今天不一樣,他得知自己和宋易安吵了架,再把她帶回院子,後果不敢想像。
許溪抗拒跟他回那個院子,這些年每當她踏進那個門檻。
全身上下的每根骨頭都痛得仿佛被打斷了一樣。
更是有抹不掉的骯髒可怖的記憶如同魔鬼般如影隨形。
可她不動,許大海卻一把扯住她的頭髮,使勁兒往僕人的院子裡拖。
「還不快走!非要惹夫人不高興嗎!」
許溪被他拉扯著往前走,頭皮被拽得生疼。
她想要反抗,可似乎總有一股力量讓她無法掙扎。
四肢無力,根本不聽她使喚,麻木的好像不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直到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許大海,把這賤丫頭放下,我有話要對她講。」
許大海愣了愣,但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了手,將許溪丟在地上。
「夫人,你想和她說什麼啊?」
姚玉欣睨了他一眼,目光嫌惡:「關你什麼事,干你的活兒去!」
許大海暗暗撇了撇嘴,又警告般地瞪了一眼許溪,這才拖拖拉拉地離開了院子。
許溪跌坐在地上,頭髮散開,衣裳凌亂,半晌才從顫抖中平靜下來。
她慢慢整理了一下頭髮,這才爬了起來,站在姚玉欣面前。
「夫人。」
姚玉欣圍著許溪走了一圈,打量著她狼狽的模樣,低聲詢問:
「甘心嗎?」
許溪轉頭看她,目光困惑:「什麼?」
姚玉欣輕聲一笑,收回了視線,可聲音依舊很低。
「被喜歡多年的男人拋棄,甘心嗎?」
許溪明白過來,她指的是宋易安。
她自嘲地勾了勾唇。
怎麼可能甘心呢?
那畢竟是她傾注了十幾年心思的男人。
她把一顆心完完整整都丟在了他身上。
如今驟然撤離,整個心仿佛都空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