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寂的目光落在她纖細的背影上,燭光勾勒出她婀娜的曲線,心中一動,溫聲道:「二弟頑劣,日後還望溫娘子多多管教。」
溫綺羅轉過身,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你盡可放心,我定會好好『管教』他的。」
江知寂被她這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府中之事,可都妥當了?」
溫綺羅走到桌邊,給兩人倒了杯新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道:「不過是些女兒家上不得台面的心思,不足為懼。」她頓了頓,目光流轉,帶著一絲狡黠,「不過真要說起來,這事與你也有淵源。不知郎君可曾定親?」
江知寂被她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耳根竟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
他素來不近女色,一心撲在復仇大業上,從未想過兒女私情之事。
也曾有例外。
眼前裊裊婷婷的窈窕神女,眉眼間柔情綽態,群芳難逐。唯有此夢囈終不得醒。
溫綺羅見他這般失措的模樣,心中瞭然,想來他也是個未經情事的。
當初宴會之上,溫詩河沒有算計江知寂,怕也是被他這副白衣卿相的皮囊所惑,適才亂了方寸。
「我…尚未。」江知寂有些不自在的答道,心卻微微顫動。
溫綺羅將手中茶盞輕輕放下,「我那長姐,郎君可還有印象?之前父親有意將她許配於你,如此一來,郎君可就是我溫大將軍府的乘龍快婿,我倒還要稱一聲姐夫了。」
她本是玩笑之語,卻不想江知寂面色驟沉,如一潭靜水被投入石子,瞬間波瀾起伏。
他緊抿著唇,一言不發,周身散發出一股冰冷的氣息,叫溫綺羅也不禁愣了一愣。
「怎麼?郎君可是不願?」溫綺羅挑眉,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
「溫娘子說笑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是我能置喙的?」江知寂的聲音冷得像冰渣子,他緊抿著薄唇,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寒氣。
溫綺羅卻像是沒看到他驟變的神色一般,依舊笑盈盈的說道:「我可沒說笑。父親覺得,你少年英雄,前途無量,又是江家長子,與阿姐也算是門當戶對。若是你成了溫家的乘龍快婿,日後兩府更是親如一家。」
「溫娘子覺得,我會答應?」江知寂的聲音低沉,玉面已褪去泛紅,帶著一絲壓抑的薄慍。
溫綺羅挑眉,故作不解:「為何不答應?阿姐是大將軍府的嫡長女,身份高貴。你若與阿姐結親,對你想做之事,必是如虎添翼。」
江知寂猛地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溫綺羅,眼神變得凌厲了幾分:「二娘子未免太看得起江某了。我江知寂,就算是娶妻,也要娶我心悅之人。」
他語氣中的寒意,讓溫綺羅也不禁心頭一顫。
江知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的驚人,溫綺羅吃痛的蹙起眉頭,卻無法掙扎。
「溫綺羅,」江知寂的聲音沙啞,星眸漆黑如霧,「你究竟想說什麼?」
兩人近在咫尺的距離,讓溫綺羅呼吸一窒。
「你何必如此緊張?我只是無意想起父親之前的安排……」
江知寂的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像是要將她看穿一般:「那你呢?你的婚事又花落誰家?」
溫綺羅微微一愣,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
燭光映照在他俊美的面容上,更添幾分深情,江知寂心中一軟,輕輕握住她的手,溫聲道:「溫綺羅,我心悅你,許久之前便已心悅於你。」
溫綺羅只覺得掌心傳來一陣溫熱,她下意識地想要抽回手,卻被他緊緊握住。
她抬眸,撞進他深邃的眼眸中,那裡面的情意讓她無法忽視。
「你…你胡說什麼……」溫綺羅慌亂地別過臉,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江知寂唇角微揚,不容她的拒絕便將她攬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語道:「我從未對任何人說過這樣的話,溫綺羅,你信我。」
江知寂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容顏,月光下,她的肌膚如玉般溫潤,雙眸如星般璀璨,他的心跳驟然加快,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緩緩低下頭,靠近她的臉龐,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溫綺羅只覺得臉頰一陣發燙,她下意識地想要躲開,卻被他緊緊地握住手腕,動彈不得。
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讓她有些慌亂,卻又帶著一絲莫名的悸動。
「江知寂,你…你放開我……」溫綺羅的聲音細弱蚊蠅,帶著一絲顫抖。
江知寂卻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般,反而將她擁得更緊了。溫熱的唇輕輕地落在她的額頭上,蜻蜓點水般,一觸即離。而後一路向下,最終落在她的唇上。
溫綺羅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陷入一陣酥麻的觸感。
前世,她一心撲在沈宴初身上,從未正眼瞧過江家人,甚至還對江知寂百般輕屑。
可這一世,他卻讓自己沉淪在他的熾熱里,說著從未對任何人說過的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