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綺羅看著他,心中暗暗驚嘆他的手段。心中竟僥倖起方才他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
她這一世的大仇尚未得報,如何能再徒添羈絆?
片刻之後,江知寂稍稍側頭望向她,語氣陡然沉了幾分,「我不知你的來路,亦不知歸路。可這場博弈,我不會放任你輸了這一局。」
話音落地,他目光如劫掠過的烈焰般掃過溫綺羅的雙眼,隨即利落地轉身,蜻蜓點水的帶人登上屋檐,隱沒於青天白日之下。
溫綺羅目送著江知寂的身影消失,掌心一陣發燙,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指甲陷入許久。她試著將心中的雜念壓下,轉身走向已被破鎖的院門。
未來她要做的,為時尚早,一切都得徐徐圖之。
可眼下,能做的便是蕩平障礙,讓溫詩河自食惡果。
*
溫綺羅邁入院門時,身後冷風乍起,薄紗微揚,露出手腕處一點暗紅色的血痕,像是一朵欲謝未謝的花。
她唇角微彎,唇線卻盡顯鋒利。事情才剛剛開始,她又怎會缺席溫詩河向她發難的場面?
只是不知自己還活著的事實,會驚了誰的面。
她快步回到綺雪院,熟稔地讓紫筠翻出新衣,將滿是血污的衣衫換去,也把幾處傷痕掩藏得乾乾淨淨。
望向銅鏡中,彷佛又回到眉目如畫的世家嬌女。
分明是險些撿回一條命,卻已笑得淡然從容,只是那笑意中滲出的涼意,竟叫人打心底發寒。
她將自己一絲不苟地收拾停當,適才讓女使們跟著,朝客院方向而去,似是全然無事般悠閒,仿佛剛才的生死一線不過一場幻夢。
這一刻,她的心中卻織了一張網,靜待溫詩河踏腳而入。
而此時的前廳,氣氛卻如風中的激盪的綢緞,熨帖之中暗藏急切。
溫詩河正翹首以待著溫綺羅清譽不保的消息歸來。
她原本設計連同江家大郎君一同暗算,在看到江知寂風華的那刻,臨時起意改了心思。
青玉低聲責備了她幾句,皆被她搪塞過去。
今日一見江知寂,原本對父親亂點鴛鴦譜的行徑,也多了份羞赧之心。這般好樣貌的兒郎,難為父親會緊著自己,心中暗道怪罪了父親,倒是她的不是。
然時辰一點點過去,眾人仍是未見溫二娘子的人影。
她打發了幾撥女使去找,俱是搖頭而回。
這時紅袖匆匆跑來,一如早前安排好的火候,附耳道,「大娘子,我親眼瞧著二娘子往後院客房去了,客院中似有動靜,奴婢瞧著有些異常,似不妥當。」
紅袖雖是密語幾句,可她字正腔圓,偏偏每個音都恰到好處落在眾人耳中。
不妥當?眾人很快變了臉色,臆想菲菲。
溫詩河瞧著眾人的神情,演的更真實了兩分,略帶幾分焦灼道:「當真?!」她雙目驀然瞪大,連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轉向身邊眾人時,又恨不得立刻帶人前去。
不料,只聽得青玉將她的步履攔了下來,「大娘子如今尚未出閣,又貴為嫡長女,若真有什麼不妥當的事,豈能由你冒然親身前去?只是兩步客院,何須這般大費周章,我帶幾個下人去瞧瞧,大娘子在此稍候便是。」
溫詩河的臉色驟黯,看向青玉,嘴唇動了動,卻無法反駁。
片刻的惱恨盡數壓在心底,只得點頭同意,「也好,便勞煩玉姨娘走上一趟。」
第83章 信神者,自有神助
青玉帶了幾名僕婦匆匆往後院奔去,心中卻隱隱帶了幾分不安。
她是瞧著今日席間,眾人慌忙之時,江府郎君去而復返,若說那般風貌的人物,卻甘為一介白身,青玉也心覺古怪。
可內心的疑慮還未放大,腳步忽頓,已到那客院院外。
院內寂靜,仿若無人。
紅袖推門而入,鼻尖傳來一陣竹香悠然,視線掃過眼前的木桌,一點雜亂都不見,太師椅正位飲茶的清影,讓她瞬間怔住。
只見溫綺羅坐於光影中,正懶懶斜倚扶手,白衣勝雪的衣擺下繡花鞋微抬,手中一冊帳目垂落如畫。
「天色尚早,怎的都不在前廳待客?」溫綺羅抬眼看向她們,音調微揚,似對青玉此時造訪自有幾分好奇。
青玉張了張嘴,垂首作了一揖以掩飾尷尬,「二娘子錯怪了,方才大家見娘子久未入席,特意遣妾身,四處尋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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