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長昀的目光在江知寂與溫綺羅之間輾轉來回,眸底的疑慮雖不曾完全散去,卻終究選擇了將臉面留給自己的女兒。
他清咳了一聲,便尋了個由頭,將一眾將領帶去了校場另一側,跟隨清音了解火器的特性,獨留下溫綺羅與江知寂二人敘舊。
溫綺羅看著父親走遠,才轉過身,語氣疏離,「你來軍營,意欲為何?你總不會告訴我,是銀子賺多了,就當一回大善人?若是父親知道你的身份,必會細細查你一番。」
江知寂的眸子透過帷帽,望著眼前的少女。坦然道,「我總不能瞧著溫家兵敗山倒,不然二娘子又當如何完成昔日之諾。至少現在證明,我賭對了。只要我於溫家無害,二娘子也會為我瞞天過海。」
溫綺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側過臉去,「僅此一次。你既以夏人自居,我們還是涇渭分明的好。我只是有些好奇,你這身份能裝到幾時?」
江知寂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你明敏聰慧,我未曾想過瞞你多久。」他頓了頓,又道,「只是如今,我尚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溫綺羅沒有說話,她知道江知寂的身份不簡單,也知道他此番前來,定然另有目的。
他頓了頓,又道:「火器是個奇物。用時還需多加小心。」
溫綺羅打斷他,語氣冷了下來,「你我之間,還沒熟絡到可以互相打探彼此秘密的地步吧?」
江知寂一怔,看著溫綺羅清冷的眉眼,心中微微一沉。他知道,溫綺羅還在介意他隱瞞身份的事情。
「綺羅,」他放緩了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我……」
「莫要喚我閨名。」溫綺羅再次打斷他,語氣更加疏離,「你我之間,只有買賣的關係,還請郎君自重。」
江知寂看著她,眸色深沉,良久才道:「我此番前來,除了送糧草之外,還想問問二娘子,可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溫綺羅搖了搖頭,「不必了,郎君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溫家的事,我自會處理。」
江知寂默默與她並肩而行,看著她纖細的肩,氣氛因溫綺羅的拒絕變得有些微妙。
待清音等人安排妥當,溫綺羅才再次看向江知寂,語氣依舊冷淡:「虞郎君還有何事?」
江知寂看著她,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無力感。
「我此行,是為了你。」江知寂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深情。
她心中微動,卻努力抑住那仿若被風拂過的悸動,「郎君此言,著實令人費解。」她淡淡道。
江知寂望著她,目光依舊深邃,不曾移開半分。
他仿佛要從那雙澄如秋水的眸子中尋到萬千情緒,可映入眼底的,卻只是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意。
「綺羅,我們之間……」他似要繼續,卻在她抬頭的一瞬,及時收住了尾音。
溫綺羅的目光仿若染了霜雪,叫人話到嘴邊竟難以啟齒。
「我不知該喚你虞家郎君,還是江知寂,」她忽然喚了一聲,一字一句,「從我們相識,你的身份成謎,來路不詳,今日肯出手相助家父,我溫綺羅心懷感激。只是,若因此讓溫家與你有所干係,便是我之過了。」
江知寂的眉心微微蹙起,方才溫綺羅的一聲「虞家郎君」,竟叫他有些不快。
他沉吟片刻,艱難地收拾好心緒,不得不垂下語調,仿佛捧著一尾易碎的瓷器般緩聲問:「你心中,又把我置於何地?」
溫綺羅看著眼前的男子,額角的青筋隱隱跳動。
他臉上的帷帽遮去了半張面容,卻隱不去那雙熾熱的眼——宛如暗夜裡燒得正旺的星火,似欲融化她周身的凜意。
她側過臉,垂眸斂色,「我不知你那一句『是為我』從何而來。溫家的存亡,是我的責任,與他人無涉。」她聲調平穩,似乎連情緒也略顯波瀾不驚。
江知寂看著她微垂的眉眼,那神色淡然而倔強,仿佛在悄無聲息地砌起一道巍峨高牆,將他正試圖靠近的路攔得一寸不留。
他緩緩邁前一步,極小幅度,卻被溫綺羅察覺。她幾乎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寸許,畢竟軍營之內,此舉未免招人非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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